76、第 76 章_世界一级基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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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殷以乔总有办法挑起律风的情绪。

  那些沿途拍摄的风景,透过网络传过来令他怀念的色泽。

  律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深邃山脉云雾缭绕的样子,更不用说苍穹之下,熹微光亮照出缕缕霞光的清幽。

  殷以乔是最好的摄影师,准确无误的戳中律风喜好。

  山峦叠翠之间,横跨山谷的大桥,与远处白雾相映成辉。

  不需要解说,律风都能认出这些桥来。

  它们遍布在中国横断山脉、高原峡谷,用独特的造型唤醒律风的记忆。

  “你真的拍了好多桥。”

  律风翻着照片,惊喜的发现,殷以乔去过了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座桥。

  在绝妙的光影之中,拍下了它们建成多年的模样。

  “毕竟考察路上总在过桥,顺便拍的。”

  殷以乔嗓音低沉地解释,发过来更多照片。

  律风稍作等候,就能见到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民居,层层堆叠在碧绿山脊。

  殷以乔说:“我比较倾向于改造这些村落,有现成的公路,又离著名风景区较近,感觉只用在这几个点上沿途建成功能性建筑,便能连成一片山水建筑。”

  他勾出的几点青山,确实存在纯天然的建筑空间。

  律风视线瞟过,就能想象出青色楼栋、低矮会场,与绿水青山融为一体的状态。

  紧接着,殷以乔发来了更多的照片。

  藏在深山之中的民居,有着广袤中国大地特有的建筑风格,一张一张看去,更像是中式村落巡展。

  殷以乔说:“其实这种翻修方案有点冒险,我也怕我一个人,完不成建模里该有的效果。”

  律风听完笑出声,“师兄,你居然还有怀疑技术不过关的一天?”

  “因为这是你的设计。”殷以乔语气透着无奈,“你不在,我又怎么敢大言不惭的说,一定没有问题。”

  殷以乔想做的翻修。

  律风最初的设计是新建。

  截然不同的建筑理念,落在现实之中,自然存在巨大的分歧。

  然而,律风却认为没有问题。

  无论是在深山中翻修出一座自然城市,还是将枯燥乏味的城市归于自然,只要是殷以乔想做的建设,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创造。

  他这边点开《山水逍遥》平面设计图,那边跟殷以乔商讨去掉一些毫无必要的炫技装饰。

  律风只有谈论完全属于自己的设计,才会感受到无拘无束的自由。

  这种久违的快乐,盖过了他许多繁杂的念头。

  他隔着电脑屏幕,和殷以乔视频通话,传图、涂鸦。

  哪怕随手用鼠标画一张简略示意图,殷以乔也能马上领会到他的表达。

  于是,律风说了很多想说的话。

  除了……

  我想回家。

  鱼平大桥项目组在来了三位国院老设计后,气氛有了微妙不同。

  菲律宾建筑师仅仅当做多了三位老师。

  中方这边,却时刻等着律风和老设计师们做交接。

  在他们眼中,律风能够即兴绘制烂泥湾桥梁,主持设计南海隧道跨海大桥、完成乌雀山大桥的人,就不该一直呆在菲律宾浪费才华。

  哪怕是不受欢迎的钱旭阳,也清楚里面的暗潮涌动的潜规则。

  毕竟,他出发之前,吴赢启就非常明确地表达了这个意思:这次援菲,尽量接替律风工作,让他早点回来。

  在这样时刻有着“交接”悬挂头顶的气氛中,每一位新到场的设计都适应得格外快。

  三位老设计师,迅速分担了律风大量工作。

  就算律风被菲律宾建筑总公司弄走开会,他们都可以掌控整个项目组,继续设计图的绘制。

  高效分工之下,初版设计图按原定计划完成。

  当所有的资料提交审核,等待菲方敲定具体动工时间后,忙碌了快四个月的设计师们终于拥有了短暂而悠闲的假期。

  “终于可以好好去菲律宾逛逛了,整天两点一线,周末都像没休息一样。”

  “可惜不能回国。菲律宾到处都是海景,看都看腻了,再远点又不安全,估计最多去唐人街玩玩。”

  设计师们讨论着放假做什么。

  钱旭阳却盯着律风。

  这位不爱闲聊的设计师,心情愉快地收拾着笔记本电脑和散落的草稿,难得连钱旭阳都能看出他很高兴。

  “律工呢?”即使钱旭阳不受待见,依然主动问道,“休假准备怎么玩?”

  “玩?”律风的思绪被打断,一时没能回过神。

  他顿了顿,回答道:“我可能没空。”

  初版设计定稿,律风就有了更加充裕的时间,和殷以乔聊一聊《山水逍遥》。

  之前还需要顾及第二天画图审图的精力,现在得到了休假,律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网上,随时和殷以乔沟通。

  “山里的情况和城市不同,高楼的外层不能用这种反射玻璃,我们得另外考虑。”

  “少用玻璃,多用吸光性节能板怎么样?顺便进行能量循环,减轻深山的用电负担。”

  “羽毛纹理可以根据当地的民俗进行修改。哈尼族的花鸟纹、景颇族的团纹都挺不错的。”

  简单的设计,经过律风和殷以乔的探讨,随时可以成为符合民族特色的山水建筑。

  他最初凭借一腔热爱,凭空创造的模型,总算有了实体依托。

  连修改起来都充满了激情。

  殷以乔一边笑,一边记录着律风的每一个调整。

  他们各自负责着改动《山水逍遥》的景色与建筑,力图重新制作出能够贴近现实的建模。

  即使他们远隔海洋,也像是回到了ce似的,共同为了一项新作品努力。

  只不过,如今的律风更加自信,更加从容地表达着属于自己的想法。

  殷以乔觉得,律风很快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和他一起走遍适合建设《山水逍遥》的地方,慢慢将构想付诸实践。他有些迫不及待。

  特别是从易兴邦那儿听说了鱼平大桥初版设计通过审核的内幕,就更加笃定——

  律风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中国对青年人才的渴望,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国家。

  律风参加交流会,意外成为了菲律宾复苏计划象征,也该在尽心尽力设计大桥五个月后,结束任务了。

  一想到这里,殷以乔连出行洽谈合作,都笑得如沐春风。

  并且毫不保留的告诉这些对他下一个项目充满兴趣的商客,他和师弟一起计划着一件筹谋了多年的大项目。

  国院知名设计师和国际知名建筑师双双携手的大项目,着实引发了不少猜测。

  原本只有国院神通广大的多面手才知道的消息,渐渐变为了建筑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南海隧道在那里,立安港综合旅游区也在那里。

  师出同门的殷以乔、律风,每一次合作都给他们带来了巨大惊喜。

  这样的惊喜逐渐扩散开来,伴随着鱼平大桥敲定具体动工日期的消息,变成了双喜临门。

  国内晚饭后的新闻,都在热烈报道不久后举行的鱼平大桥开工典礼。

  仿佛这座桥梁埋下奠基胶囊,宣布动工,就建立起了中菲未来二十年坚不可摧的友谊之桥。

  殷以乔看着新闻播报,随手给律风发送消息。

  “鱼平大桥下个月就办开工典礼了,你会去看吗?”

  律风一直没回消息。

  他们常常互相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却依然保持着不追问项目秘密的默契。

  殷以乔做完立安港综合旅游区最后验收,心里估算着时间。

  如果律风要看开工典礼,那么回来正好遇上立安港综合旅游区开业庆典。

  虽然还没有直通南海隧道的旅游巴士,高铁站仍在紧锣密鼓建设。

  但是,他可以领着律风,在旅游区里慢慢溜达,像两位观览的游客,感受不同的南海气氛。

  殷以乔回到今澄市,正打算趁着天色还早,再看看《山水逍遥》设计图。

  刚进楼下工作室,帮忙接电话、收快递的前台,笑容甜甜地说道:“殷先生,有您的国际信件。”

  “国际信?”殷以乔对这种复古的通讯方式表示困惑,“哪儿来的?”

  她拿出那封褐色的信,说道:“菲律宾。”

  只有一个人会从菲律宾给他寄信。

  殷以乔笑着接过,提着公文包走向宽敞工作间。

  律风上个月问过他的行程,他还以为律风会突然在家里出现,为他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

  又或者漂洋过海,寄过来菲律宾的专属特产。

  结果,寄信?

  比他想象得还要老掉牙的浪漫。

  信封不大,上面贴着菲律宾独特的邮票,盖上了无数邮戳。

  律风亲笔写的地址、收件人,字体漂亮得令殷以乔胸腔温暖。

  他简单拆开,抽出了律风的心意,手指稍稍一展,就见到折叠信纸上,铅笔描绘的棕榈树,孤独向天空伸展。

  它被风吹得弯曲,一身枝叶粗犷狂放,却固执地遮住了头顶烈阳。

  充满了趣味的素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殷以乔沉思片刻,觉得律风的笔触暗藏坚韧,又带了一丝丝的……挣扎?

  他还没能仔细品味这幅画的含义,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律风迟了近六个小时,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

  “我会参加开工典礼。”

  微信的消息框,还在闪动着“正在输入”的提示。

  殷以乔捏着素描画,耐心等待。

  终于,他等到律风说——

  “师兄,我可能要等鱼平大桥完成跨海主桥建设,才能回来。”

  长句子直击殷以乔的灵魂,连嘴角笑意都有些僵。

  他还没能回复点什么,律风的电话就打过来。

  “师兄。”越洋电话带着些微杂音,“抱歉,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我不能做完设计就走。”

  殷以乔轻微叹息,心中澎湃的未来规划,击落得七零八碎。

  他失望的说:“意料之中。”

  即使隔着信号,律风也能听出师兄的语气。

  “鱼平大桥主桥不过一千多米,又是援建重点项目,工期不长……”

  律风的解释有些徒劳,音调里都是愧疚,“我保证不会让桥出事,快点完成建设,尽早回来。”

  “我更希望你不要出事。一座菲律宾的桥而已,建设慢一点也没关系。”

  殷以乔没法在律风的保证里保持沉默。

  他敬佩所有为中国速度付出甚至牺牲的人,但他的私心里,不愿这些人里面有律风。

  然而,不可能。

  律风既然在递交设计图之后不能回来,那么就代表着他会像建设乌雀山大桥、南海隧道一样,忙碌奔走,不舍昼夜。

  殷以乔无奈地意识到律风对桥梁的一视同仁。

  中国桥也好,中菲桥也罢,只要是祖国给予的任务,他便义无反顾。

  有时候,殷以乔讨厌律风的全情投入。

  可律风不是这样全情投入的人,也不会被他深爱。

  殷以乔翻着手上素描,无声叹息。

  那颗棕榈树哪里是带着寂寞的挣扎,明明是坚韧不拔、迎风不倒的固执。

  “小风,你寄来的信不错,我收到了。”

  他的温柔燃烧殆尽,变得极其任性。

  “以后每周我都要收到你的信,如果哪周没收到,我会立刻来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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