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_社畜每天都在被迫营业by撒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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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天阴了,下起拖沓的小雨,雨点细细的,落在人身上,既冷又黏。

  许尧臣冲了个热水澡,把柜子里压了一整年的家居服扒拉出来,换上了。家居服是珊瑚绒的,当时在穷乡僻壤拍戏,他让刘铮定个暖和的来,结果这货下错单,给他来了一套皮卡丘,一套樱桃小丸子。后来他把樱桃小丸子送给了厉扬,可惜老板连看都没看就塞柜子里了。

  皮卡丘是一套黄色的,背上背着一对耳朵,胸前有一张脸。

  他用毛茸茸把自己武装起来,关了暖风,坐客厅里看电视。

  网上扒出来的东西许尧臣看了,比任何时候看得都细。

  ——有人做了一张履历,就差把厉扬是几点几分从娘胎里蹦出来的都写上。

  他的过去干净清白,奋斗路曲折得叫人心酸。普通家庭、名校、业界佼佼者……几个关键词后是昏天暗地地当牛做马,意料之外的出人头地。网友除了喊一声牛逼,黑不出来一个字。

  可许尧臣从通篇方正的文字里无比清晰地数出了差距。他和厉扬之间,鸿沟一般不可逾越的距离。

  从前他是云,总低头看着平凡的少年。后来天地颠倒,他逃了。现在他总算从泥里站起来,却不敢仰望了。

  门锁响了声,电梯间的光随之洒进来。

  光源有限,只给玄关抹了点亮。

  “回来了怎么不开灯,黑黢黢干嘛呢?”厉扬换了拖鞋,从玄关一路把灯开到客厅。

  许尧臣让灯光晃了眼,伸开手挡着,“干啥,刺眼。”

  “嚯,”厉扬跟他隔着茶几,上下地看他,“你准备要电谁啊?”

  “谁欠电谁呗。”许尧臣一抬眼,看他肩头湿一片,怪纳闷的,“你上哪溜达去了?”

  “去711买包烟,回来碰见那褚源了,”厉扬把大衣脱了搭后面椅背上,呼噜了一把头发,“这小子路数不正,你以后躲他远点。”

  “我烦他就像烦蟑螂。”许尧臣说。

  厉扬放心了,边往卧室走边解衬衫扣,“忙了一下午,快饿死了,帮我叫个外卖,我去洗澡。”解到一半又拐回来,“要酸辣汤和麻婆豆腐。”

  许尧臣看看他,道:“睡衣放床边了,你洗完换上。”

  厉扬往卧室里走,没开暖风的空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可他又觉得暖。成年以后他鲜少回老家,父母习惯了老地方不肯离开,家的滋味在他这像褪色的画,随着时间越发淡了。但近来却有些改变,他时常想回澜庭,在市里忙的时候想,出差了也想,没个够。后来琢磨明白,倒不是这间房在哪,而是房子里有谁。

  人的改变是奇异的,往往不是在具体的某个点,而是一种潜移默化,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时候头发还往下滴答水。他到床边换睡衣,发现和许尧臣那个黄不拉几的是同款,但他这件上有俩兜,粉粉的,兜上绣着樱桃小丸子。

  许尧臣,幼稚大赛能拿冠军。

  换好,他顺手把暖风开了,转头去浴室把吹风机拿出来,卷着往外走。走到一半,手机响了,翻出来一看,是吴曈。

  “老板,刚电话您没接,微信给您。崔强今天上午动身离开成锦市,下午三点半到达西站,五点左右入住澜庭附近希尔顿,我们是否让人直接接洽对方?”

  发梢的水珠落下来,掉在屏幕上,模糊了几个字。

  “稍安勿躁,再等等。”他回。

  抹掉屏上的水,他站在安静的房间里听了会儿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对这种不自控的情绪感到烦躁。

  他不得不去思考,许尧臣是或不是方程的问题,隐约地,他甚至希望不是。

  许尧臣叫的饭还没来,他突发奇想,在厨房里煎红薯片。

  厉扬出来时候除了闻见糊味,还在其中分辨出了一丝香甜。

  红薯是下午吴曈叫人送来的,说是他们公司做助农活动,发的农副产品,管理层一人二十箱,老板知道他爱吃烤红薯,就把二十箱红薯集中到一块儿搬来了澜庭,其他的杂七杂八全给总裁办分了。

  于是,厨房里就有了满地红薯,比街边摆摊的量都大。

  厉扬越过红薯堆,手里还拎着吹风机,凑过去往锅里看——

  糊了一半,黑得跟锅融为一体,另一半卖相还行,是能入口的水平。

  许尧臣感觉一股湿气贴到了自己脖子边,就往旁边躲,“你干嘛不吹头发?”

  “想叫你帮个忙,没想到你在祸害红薯。”厉扬把吹风机往前一递,接了他手里的不锈钢夹,“我来煎,你把头发吹了。”

  倒了手,许尧臣没了夹子,还有点失落。

  他给他吹头发,风筒呼呼地出风,暖烘烘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去,它们由潮湿变得干爽,手感粗硬,和十几年前的触感完全一致。吹完,许尧臣用手摆弄他发旋,“你真是个发量富人,一点秃的迹象都没有。”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儿,“诶,我发现你不是盼我血糖高就是盼我秃,”反手给了他屁股一巴掌,厉扬突然生出点危机感,“我在你眼里是有多老?”

  “一般老吧,反正比我多吃几年饭。”年龄上他这辈子都占优势,没什么怵的。

  煎完红薯片,厉扬又拿锡箔纸包了几个扔烤箱了,说让许尧臣饭后当点心。小混蛋看一眼红薯山,说这全都是碳水,要让陈妙妙瞧见,能把你房给哭塌,信么?

  狗皇帝就往他胯上摸,说你行行好长点肉吧,冷不丁的能硌死我。

  俩人在沙发上窝了没十分钟,饭来了。许尧臣动也不想动,于是在茶几边上撅着吃。

  “网上把你扒了,知道吗?”低头啃着柠檬鸡爪,碎头发掉下来挡住了许尧臣的眼,厉扬看不清他神色。

  “知道。”他道,“多大个事,值当你专门郁闷一回?”

  人和人长时间地在一块儿腻着,细微的情绪,谁也逃不过谁的眼。

  “主要是他们捎带着把我也捋了一遍,说我能有今天是全靠跟你睡出来的。”许尧臣拿鸡爪指他,“金主,”又指自己,“小雀雀。”

  给他扒了块难咬的黑椒牛仔骨,厉扬拿着湿巾抹手,“那他们可太侮辱我了。我要真捧人,还能让你连个金兰奖都混不上么。”话说的自然,又带了点傲。

  许尧臣没碰牛仔骨,问他:“我就好奇,你以前那些,是怎么给的?”

  “买卖这种事,当然是先谈价格,谈得拢就成交。”丝毫没瞒他的意思,反倒叫人有些寒心,“无非是现金、房产、车、资源,也不全是圈内的,所以也有要感情的。”

  听的人眯起眼来,这动作让厉扬心窝里突然被扎了下,太熟悉了。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许尧臣拖长了音,笑着,射灯下,眼尾溢出几分暧昧,“戏子无情呢。”

  厉扬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对视,“所以,我的宝,你是无情吗?”

  “没心没肺的人哪来的情,”许尧臣盯着他正酝酿着某种情绪的双眼,“我不要钱也不要人,就是要你保我几年,一点都不贪。”他开始违心,举起一把双刃剑,“上床这事,就该是你情我愿,才能高兴。我恶心那些蛆,是因为他们要强迫我。为了避难,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这话可真难听,”厉扬松了手,藏在眼中的狂风骤雨在一瞬凝聚,“你不是第一次说,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

  饭没吃完,剩了满桌残羹冷炙。

  他们少有的分房睡,厉扬去了次卧,许尧臣一个人在主卧盖了两床被子,却还是像发烧一样冷得哆嗦。

  而后事实证明,哆嗦时候一般就是发烧了。

  许尧臣从被窝里爬出来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到厨房转一圈,连口热水也没,只好凑合着喝凉矿泉水。

  喝着水,他又想去翻点吃食,一扭头,忽然就头重脚轻险些摔成狗吃屎。

  二十六年来的生活经验让他迟钝地意识到,可能是病了。

  去药箱里摸出来体温计一瞧,真病了,三十八度六。

  屋里暖风开着,却冷清得要命。他裹着皮卡丘,去找退烧药,毫不意外地发现,药已经过期了。

  真是棒棒的。

  所幸外卖能买药,不一会儿保安就领着外卖小哥上来了,把药交给他。

  吃了药,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开始在沙发上躺尸。

  脑子里的念头很多,像一群野马,奔过来又野过去,把他正常的逻辑踩得半点不剩。于是怨怪起来、恨起来——以前别管怎么作都作不跑的人,现在两句话就连他死活都不管了。

  也是,他本来就不是他的心肝肉,早不是了,他的宝贝疙瘩早死了。

  人都是这样,越得不到的越是抓心挠肺,在眼前的就是破烂,恨不得别杵过来碍眼。

  ——矫情啊,许尧臣,你不应该矫情的。

  可谁生病不矫情,咋的,生病了还不让骂人?

  难受死了。

  他眼皮沉甸甸的,扛不住药劲,睡着了。

  压在胸口的闷渐次消解,那一年的初春又回来了,繁花似锦,无忧无虑。

  今天是两更啊朋友们,下一章是番外,讲二位嘴有毛病人的小时候,不感兴趣的宝可以跳过去不订,不影响正文剧情

  番外繁花

  东湖中学后门挨着一条攀满了爬山虎的小道,两侧是红砖墙,一米来高,往西能看见东湖校内,往东是一片待开发的空地。

  空地那一头,是一所职高。

  在职高尚未正式发光发热的年代,里面收拢着一群拿课本当柴火烧的半大青年,这伙人不学无术,拿上学当上班,混过一日算一日。

  在东湖中学落户这片区域的时候,就有传言说职高要挪走,可等东湖的屁股把凳子都坐烫了,也没见隔壁挪半寸。

  于是校领导想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妙招——把能看见职高的东侧,盖一道颇有小资情调的红墙,拉开两所学校的差距。

  东湖中学是一所在市里贼有名的私立中学,教师大部分是从公立学校高薪挖来的名师,在校生非富即贵,且有成绩要求。

  总而言之,东湖的校徽,是镶金边的。

  而在这所坐满了金蛋的校园里,也有着一拨特殊群体,他们家境一般,成绩优异,全市排名皆在前一百内。

  他们是东湖中学关怀祖国下一代的爱心招牌,也是拉高升学率的香饽饽。

  ——在这一届学生里,有一个叫邱立冬的男生,成绩稳定在市前十,简直是东湖教职员工心目中的天降紫薇星。

  邱立冬在初三二班,他的同桌叫方程,是个比洋娃娃还漂亮的小少爷。

  少爷自然有少爷脾气,求人讲题的态度很不谦虚,搞得邱立冬不太喜欢他。

  但方程这个人也很怪,哪怕邱立冬给他臭脸了,他也不生气,还能接着厚脸皮来问,实在是一朵奇葩。

  方少爷浑身懒筋,体育成绩差到令人发指,无奈中考要有体育分,他只能硬着头皮在操场上挥洒汗水。

  每天放学,体育老师都要陪着他练项目,拢共半小时,看谁先把谁熬废。

  临近月考,方程软磨硬泡,非让邱立冬给他补课,邱立冬拗不过这金尊玉贵的麻烦蛋,只好答应了。

  于是每天先补课,再跑步,方程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天,方家司机下午出门没留神,把车撞了,腿也折了,没人来接方程,他爸打电话来让他自己打个车回去。

  十四岁的半大小伙子了,只要他不去惹事,没人闲的蛋疼去拐卖他。

  方小少爷乐得自在,扒拉着邱立冬说,咱俩去后门西边那条街吃地摊,我请你。

  邱立冬对吃地摊完全没兴趣——他几乎就是吃着地摊长大的。但拗不过方程,最后说,那行吧,你练完体育来找我,我先去占个座。

  补完课,两人分道扬镳,方程去跑步,邱立冬背着书包从后门出去,抄近路走了红砖小道。

  东湖中学东墙边是爱乐楼,整一栋楼都和音乐有关,不是教室就是琴房,平时没什么人,透着一种孤独的奢侈。

  厉扬闲的没事就翻墙进来,在爱乐楼防火楼梯的二层平台上一坐,沉浸在书山题海里。

  平时无人的小道,这天很热闹,下面聚了一群职高的混混,还有两个东湖中学的崽子。

  叫骂声把厉扬从题海里拽了出来,他烦躁地扒了下几乎盖眼的头发,从平台上望下去——

  一个白生生,瘦兮兮的漂亮小孩在下面狂拽酷炫,“邱立冬有什么毛病,叫你走你就走啊。”

  “哟,同学情深呐——就是,叫你走就走嘛,你同学都说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红毛上下地打量他,最后,目光停在他脚下的跑鞋上,“怪不得都说东湖是富贵金屋,行啊小子,这鞋得好几千吧。”

  小孩下巴扬起,一脸的倨傲,“鞋送你,让他先走。”

  叫邱立冬的那个不发一言,紧攥着自己的书包带,就是不走。

  “叫你滚。”靠墙角的一个男生半晌没吭声,这时候突然站直了,暴戾地冲上去,给了邱立冬一脚,把小孩踹倒了。

  小孩急了,过去推他同学,“走啊邱立冬,他们就是要钱,你别在这连累我,你那份我出了。”

  邱立冬从地上爬起来,视线一直扎在踹他那男生脸上,他用力掸掸自己的裤子,说:“不是我连累你,方程,是你连累我。要不是你非拉我补课,我也遇不上这事。用不着你充英雄——”他卸下来书包,开始往下翻,“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要不拿走,要不你们就打死我。”

  红毛愣了会儿,须臾后,捂着肚子怪笑起来,“十六块二,哈哈,十六块二!”

  踹人的男生给了他一下子,“别他妈笑了,拿钱,给他弄出去。”

  男生大概是个头儿,剩下三个一瞧,立刻连推带搡地把邱立冬给赶远了。

  “本来呢,是想跟你要点零花钱来的,可你……”男生的目光向下,落在方程脸上,阴冷而粘腻,“实在是太漂亮了,正对哥哥胃口。”

  方程吓了一跳,忙地往后躲,“钱都给你,鞋也给你,拿钱快滚。”

  “我不要钱,哥哥不缺那东西。”男生逼近他,把他挤进了墙角,“咱们玩点新鲜的,好不好?”

  方程这么个眼睛顶上脑门的少爷,哪见识过这种欺男霸女的纯正流氓,当即就被吓成了鹌鹑,只知道死命地往外推他,连救命都忘了喊。

  可他那细胳膊细腿哪是人家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住了。

  扣子被人解开,拉链也被拽了下去,方程两条腿被男生壮实的腿压住,那人的脏手几乎已经摸到他了——

  “这大白天的,干什么呢?”头顶一道硬朗的声音压下来,“扰了你小爷清净。”

  男生正在兴头上,舌头尖刚碰着那白得牛奶一样的颈子,就让个不开眼的给打断了,立马怒目而视,那神态,仿佛是有着杀父之仇。

  方程仰起脸,泪珠就挂在下巴上,脸颊湿漉漉一片。

  夕阳垂下来,橙红的光泼洒在砖墙上,让可怜的眼泪都像染了颜色。

  厉扬从方程吹了个口哨,教训他:哭什么,没出息。旋即他单手一撑护栏,干脆利落地从二楼平台翻了下来,落地时,扬起一片黄土。

  ——方程看过许多电影,见识过很多英雄,可从来没有哪一个,能用那么潇洒的姿态一跃就踩在了他的心尖上,让血液都随之奔腾起来,耳畔犹如重锤擂鼓。

  “艹!”男生被喂了一脸土,当即啐了口,挥拳就冲了上去。

  方程呼吸一滞,抱紧书包躲到一旁,目光紧随着扭打到一起的两人,手里悄悄捡了块废砖头,他想,只要有机会,他就给那流氓开个瓢。

  可惜厉扬没给他这机会,连同流氓的几个同伙,一块儿给揍了个姹紫嫣红。

  当然,厉扬也没捞着多大便宜,好端端一张脸,给打得猪头一样。

  战斗结束,他抹一把嘴角的血,发现小崽子居然开着裤裆拎了块砖头。

  “行啊你,都这么开放了。”他过去把武器给缴了,又低着头给人裤链拉上扣子系好,再拍拍身上的灰,“下回记得先系裤子。”

  方程脸烧起来,可神情还是一股子傲,他指指厉扬脸上的伤,“疼吗?”

  “还行。”厉扬说。

  厉扬是小吃街一霸,老厉面馆的少东家,这是方程后来才知道的。

  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得继承面馆。

  所以厉扬读书很努力,是有名的学霸型街溜子。

  爱乐楼二楼的平台变成了秘密基地,没有别人知道,只有他们俩。

  当天一场架打完,厉扬回到面馆自然少不了一顿呲儿,方程回家却只字未提。第二天照旧背着书包去上学,还和邱立冬坐同桌,只是不和他讲话了,也不再要求他给自己补课。

  上课时,邱立冬很别扭,给方程写了纸条,说对不起,我在路口其实都听见了,你没怎么样吧。

  方程揉了那条子,也不管是不是正上课,站起来给了邱立冬一拳。

  邱立冬没还手,只是瞪着他。

  下午,班主任就给两人换了座位,又请来家长,各打五十大板。

  奇异的是,邱立冬这次倒和他同桌生出默契来,两人谁都没提遇上流氓的事,统一口径说拌嘴不和。

  放学,方程跑到爱乐楼,果然在二楼平台上找到厉扬。

  厉扬说嗨,小可爱。

  方程很不乐意,说我有名字,叫方程。

  厉扬手里卷着一张卷子,戏谑道:“原来是方小少爷,失敬。”

  后来,方程再没遇上过流氓。

  ——流氓们都知道,小吃街的街霸现在罩着一个金蛋小少爷。

  街霸下手黑,打架不怕死,职高小混混们只是打劫零花钱顺便耍流氓,并没有时常跟人茬架的乐趣。

  于是,日子风平浪静,只剩下没完没了的长跑折磨着方程。

  小少爷很任性,又很善良。

  谁对他好,他对谁耍横,反倒善良都是对外的。

  “我快生日了,你送我什么礼物。”方程两条腿从围栏放下去,一晃一晃。

  厉扬背靠着栏杆,在水泥地上坐着,屁股下垫着方程的书包,“大冬天的,什么都没了,不送。”

  方程看了他一会儿,歪着头说:“好哥哥。”

  有事好哥哥,没事臭厉扬。

  厉扬爸妈很喜欢方程——懂事又漂亮的孩子,嘴还像抹了蜜一样甜,哪有长辈不稀罕的。

  只有厉扬知道这是个披着绵羊皮的小狐狸。

  小狐狸眼睛一转就要冒坏水,不是求人帮着写作业就是让人带着到处逛。

  厉扬那辆炫酷的自行车横梁,都让他的屁股给磨掉了漆,后来嫌他碍事,干脆装了后座,于是俩人踩着自行车,用两个轮子压遍了大街小巷。

  小狐狸确实很好看,可他却又不单只有个好看的壳。冬去春来,厉扬觉得他透过那唬人的皮相,窥见了一颗五光十色的宝石。

  他想把他藏起来,如珍如宝地对待。

  但穷小子和小王子,是泥和云的差距。

  他得更努力点,将来造一座城堡,让他的小王子住进去。

  方程还小,远不知道在依赖之外还能细盘出何种情愫。

  厉扬觉得他可以等,等方程长大,等他成熟,等他来做选择。

  那一年,城里的春来得早了些,遍处都是姹紫嫣红,繁花似锦。

  番外是早就码好的,正文码到现在也没想改,所以,是的,我是一个俗气的土人,就喜欢这种土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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