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洞房_穿越之民国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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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洞房

  大红色帐帘静静地垂着,大红~龙凤喜烛静静地亮着。

  火盆里的炭火早已经燃尽,可屋子里的温度仍是节节攀升。

  杨佩瑶满头乌发铺散在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头上,额前布着一层细密的薄汗。

  是热,也是痛。

  痛得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颤抖,最后实在忍不住,狠狠地咬在顾息澜肩头,终于熬了过去。

  可心里全是委屈,眼泪汪汪地盯着顾息澜。

  顾息澜心疼得不行。

  他活了二十七年,对女人的印象就是开舞厅那三年,环在臂弯里的一截腰身,软一些的像柳条,硬一点的像木头。

  是杨佩瑶让他知道了亲吻是甜的,拥抱是软的,女孩子身上的气息是香的,香得令人沉醉,令人迷恋。

  关于更亲密的事,顾息澜完全没有经验,只知道女孩子会疼。

  他怕杨佩瑶难受,前两天支支吾吾地跟楚青水打听,楚青水大喇喇地说:“哥,男人跟女人就好比牛耕地,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尽管放心大胆地干。”

  得到楚青水的指点,顾息澜放了心。

  谁知道,楚青水纯是在放狗屁!

  ……

  月上中天,散发出淡淡清辉。

  风愈加狂虐,肆无忌惮地在窗外呼啸。

  杨佩瑶哭得累了,慢慢阖上双眼,鸦翎般浓密的睫毛温顺地覆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弯月牙般的剪影。

  脸上两道泪痕,亮晶晶的。

  顾息澜痴痴地凝望片刻,起身披了衣裳下床,从热水瓶倒出半盆热水,再兑少许冷水,打湿手绢,轻轻给杨佩瑶擦脸。

  杨佩瑶被惊扰,无意识地侧开脸,皱起眉头。

  睡梦中的她恬静乖巧,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分明适才还对他又哭又闹,他说要放弃的时候,她又拦着不许,坚持着要成事。

  他就知道,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温顺。

  她爱使小性子,还会胡搅蛮缠。

  可是他爱她!

  顾息澜心软如水,无声地笑笑,再不去扰她,把手绢丢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将杨佩瑶揽在臂弯。

  她悠长平和的呼吸扑在他脸上,浅浅淡淡的体香萦绕在他鼻端。

  顾息澜舍不得睡。

  成亲的头一夜,他想看着她,守着她,守着他的妻,守着上天赐给他最珍贵的宝贝。

  喜烛一寸寸变短终于灭了,玻璃窗却一点点染上了鱼肚的白色,又映出了朝霞的红色。

  杨佩瑶习惯性地睁开眼,正撞进一双幽深黑亮的眸子。

  眸底含着笑,又似缠着网,密密匝匝地包裹住她。

  杨佩瑶连忙侧开头,这才察觉自己正窝在他的怀里,身旁是他健壮有力的胳膊,上面有抓痕,有齿印,都已经泛了紫。

  昨天晚上实在疼得很,不管不顾地挠他,咬他,留下来的印子。

  杨佩瑶心里发虚,轻轻抚上去,问道:“疼不疼?”

  顾息澜摇头,“不疼,你呢?”

  杨佩瑶羞得满脸通红,恼道:“不许问,也不许提。”

  “好,我不问,”顾息澜好脾气地哄着她,拉高被子遮住她肩头,柔声道:“再睡会儿。”

  杨佩瑶不惯睡懒觉,而且周围全是顾息澜身上独有的男人的气息,怎可能睡得着?

  赖了会儿,开口道:“该起了,是不是还得敬茶?”

  顾息澜笑道:“不用急,没有外人在,几时敬茶都可以,娘很喜欢你,不会怪罪。”

  “那也不能太晚,”杨佩瑶白他两眼,嘟起嘴,“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顾息澜有心留在屋里,可瞧着她几乎要滴血的脸色,不忍再逗她,飞快地穿上外衣走到客厅。

  顾夫人早就起了,正跟顾静怡说话,瞧见顾息澜走来,下意识地抬头打量他几眼。

  脸仍然跟以前那样没什么表情,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不再冷厉,而是多了丝温暖。

  让人可以亲近的温暖。

  顾夫人心头松了松,温声道:“这么早就起,不多睡会儿?”

  顾息澜有点不自然地回答:“瑶瑶惦记着给您敬茶……她在换衣裳。”说着,麦色的肌肤上飞快闪过一抹羞色。

  顾夫人暗喜,可又怕长子尴尬,转了话题道:“瑶瑶的东西都在偏厅放着,待会儿找人搬进去,两只皮箱和两只箱笼,还有台缝纫机。缝纫机放卧室里不好,而且瑶瑶做衣裳需要个宽敞地方,干脆摆在偏厅里,家里平常也没什么客人,空着也是空着。”

  偏厅有两扇落地玻璃窗,光线非常好,顾息澜觉得不错,便道:“我跟瑶瑶商量一下。”迈开两条大长腿往东跨院走。

  顾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叹道:“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九泉之下见到你爹,我也能交代过去了。”

  “娘,”顾静怡嗔一声,“还没出正月,娘别胡思乱想。”

  “不说了,不说了,”顾夫人笑着摆摆手,“小静呀,以后瑶瑶就是你嫂子了,她性情软,要是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可得帮着她。别再像以前似的,学生欺负她,老师也欺负她。”

  顾静怡应道:“娘放心吧,哪里有人敢欺负她,佩瑶班上有两个男同学对她可好了,连值日都不让她做。”

  顾夫人立刻瞪大眼,“这怎么回事儿,是哪两个同学?”

  顾静怡道:“有个叫张志北,还有个姓陈的,佩瑶帮他俩补习,他们就帮着做值日。”

  正说着话,顾息澜与杨佩瑶从屏风后面绕出来。

  杨佩瑶穿大红色缎面立领袄子,袄子腰身收得紧,显得一把腰肢纤细柔软。

  脸上脂粉不施,却仍是莹白如玉,水嫩的双唇宛如初春枝头乍乍绽开的野山樱,温柔缱绻。

  跟高大魁梧的顾息澜站在一起,如同日月辉映相得益彰。

  顾夫人越看越欢喜,拍拍身边椅子,慈祥地问:“瑶瑶过来坐,夜里睡得好不好,屋里冷没冷?”

  想起昨夜,杨佩瑶下意识地瞟一眼顾息澜,低着头轻声道:“没冷,睡得挺好的。”

  顾息澜逡巡一下屋里,皱眉,“阿平还没起?”话音未落,瞧见门口的顾平澜,沉声道:“快进来,瑶瑶要给娘敬茶。”

  顾平澜乐呵呵地进门,调侃道:“以为你们起不了这么早。”

  顾息澜亲自倒出一杯茶递给杨佩瑶,“当心,稍有点烫。”

  杨佩瑶双手接过,正要跪下,顾夫人已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地上凉,不用跪,有这份心就够了。”

  杨佩瑶眼前不由浮现出顾息澜跪在太太面前的样子,坚持着跪下了,清脆地唤声“娘,您请喝茶。”顾夫人忙把茶盅接在手里,“好孩子,快起来。”

  顾息澜正等着这话,弯腰将杨佩瑶扶了起来。

  这时顾平澜跟顾静怡笑着上前称呼“嫂子”,杨佩瑶羞红着脸哼哼唧唧地答应了。

  她以前称呼顾平澜“二哥”,现在顾平澜要称她“嫂子”,她感觉有些别扭。

  顾夫人瞧出来,笑道:“今天头一天先把身份定下来,以后小静跟瑶瑶还是叫名字,这么更亲切。”

  杨佩瑶长舒一口气,连忙应声好。

  吃完早饭,顾息澜吩咐人把杨佩瑶的皮箱和箱笼抬到卧室。

  杨佩瑶打开小皮箱把支票拿出来,“之前你给我爹的,我爹给了我。你现在缺不缺钱?”

  顾息澜看一眼,笑着摇摇头,“你收着吧,前天青水给了张八千块的支票,说是给你的,我放在书房,待会儿拿给你。”侧眸瞥见皮箱里的枪,遂问:“枪不错,枪法怎么样?”

  杨佩瑶笑道:“还行,六发子弹能打54环。”

  顾息澜挑眉,“真的?”

  “那当然,不信你问王大力,他亲眼看到的。”杨佩瑶大言不惭地说。

  她真不是吹的。

  上次杨致重让二姨太、三姨太她们都去军营,她当着一众人的面前打出过54环。

  虽然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表现呀?

  顾息澜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靥,心底热热地荡了下,坐在她身旁,柔声问道:“你以后还会拿枪指着我吗?”

  杨佩瑶抬眸,正好撞进顾息澜幽深黑亮的眼眸里,眸底情丝缠绕。

  想起之前对他的诸多不信任,杨佩瑶心头突然升起一丝愧疚,坚定地摇摇头,“不会。”

  顾息澜凝望着她,抬手托起她的下巴,手指抚在她脸颊,来回地摩挲。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昨夜旖旎的情形。

  顾息澜目光慢慢变得炽热。

  杨佩瑶红着脸拍开他的手,“你到别处去,别在这碍事。”

  顾息澜宠溺地笑,“我陪着你,咱们一起。”

  打开箱笼,把里面的衣服一摞摞抱出来。

  修整房屋的时候,顾夫人知道杨佩瑶衣裳多,特地辟出个单独的衣帽间,摆了两个顶天立地的大衣柜。

  顾息澜的衣服不在这边,杨佩瑶毫不客气地全占了。

  收拾完东西,顾息澜领她去偏厅,“这里光线好,地方宽敞,我想给你改成工作室,还要添什么东西?”

  杨佩瑶欢喜不已,“可以吗?这里不是还要待客?”

  顾息澜道:“不妨事,家里一年半载没个客人……要不要再加张长案?”

  “要,”杨佩瑶忙答应,“要大一点的,裁衣服的时候能摊平了,再要个柜子放布料,最好还要个写字台。”

  顾息澜估摸着尺寸一一记在了心里。

  顾夫人看着两人有商有量的,笑眯眯地走过来,“瑶瑶,明天回门了,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你看合不合适?”

  按规矩,成亲三日要回门。

  可杨致重不许她回,而且明天是星期一。

  杨佩瑶有点拿不定主意。

  顾息澜道:“你先上学,中午时候我接你回门,在岳父家里吃完午饭,下午接着上课。”

  杨佩瑶点头应好,突然又想起来,“我可能把书包拉在家里了,我作业还没写,姚老师明天肯定要批评我。”

  昨天放学之后,她忙着换衣裳,把书包扔在床上了。

  去迎亲的人只记得带回来皮箱和箱笼,肯定没人注意书包。

  刚才收拾东西,她也没看到。

  顾息澜看眼手表,摸摸她的头,笑道:“别着急,让阿程去拿,顺便跟岳母说一声,明天中午回去吃饭……我约定摄影师十一点来拍照,这就快来了。”

  十一点太阳已经升得高了,光线明亮,站在外头也不会太冷。

  这时间选得不错。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

  女孩子拍照一定要重新梳头、化妆、换衣服呀!

  这个大猪蹄子!

  当着顾夫人的面儿,杨佩瑶不好意思翻白眼,握住他的手,用力抠一下他掌心,“我要回去梳头。”

  顾息澜认真打量她几眼,“不用梳,这样就可以。”怕是杨佩瑶不相信似的,紧跟着补充,“很漂亮。”

  说着话,门房过来禀告,说摄影师到了。

  摄影师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蓄着短须,颇有几分浪荡不羁的样子。

  先拍全家福,有在室内的,也有室外的,以庭院作为背景,很中规中矩的摆拍。

  拍完全家福就拍顾息澜跟杨佩瑶的合照。

  摄影师不指定姿势,只让他们两人随意在院子里走动,他会抓取合适的镜头。

  顾息澜牵着杨佩瑶的手,走过竹林,走过亭子,看着四下无人,低声道:“组织已经查明,五姨太的确是东洋人,她原名叫做山口惠子。”

  山口惠子的爹娘都是东洋人,她不满一岁,母亲被派来杭城潜伏,嫁给了林树强,两年后生下了女儿,再两年生了一个儿子。

  母亲怀念故乡,给女儿用“樱”字取名,叫林之樱。

  而山口惠子则一直留在东洋,跟父亲山口一郎生活。四年前,山口一郎带着山口惠子来到了中国。

  山口惠子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把主意打在与她相貌酷似的同胞妹妹身上。

  母亲趁林之樱住院之际把她杀了。

  林之樱死了,林祖母当然也得死,只有林树强因为有了儿子不顾女儿,把女儿往老家一扔就没怎么看望过,侥幸逃得一命。

  当然也是因为,林家如果连二连三死人会惹人注意。

  杨佩瑶嗟叹着问:“我爹是不是也知道了,没说五姨太怎么办?”

  顾息澜答道:“目前还想让她往外传递情报,等用不着她了,可能会重病或者遭遇不测。”

  五姨太是间谍,如果暴露了,别人不杀她,没准她自己也会自尽。

  而且其中牵扯到林之樱和林祖母两条人命,她要死,真是半点都不冤枉。

  只是想起毕竟一个屋檐底下生活过,杨佩瑶突然有种莫名的悲凉感。

  顾息澜察觉到,伸手把她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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