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罚_穿越之民国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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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再罚

  张培琴抬头看到她,立刻想起脸颊上次捱的巴掌,“嗖”地站起来,戒备地问:“杨佩瑶,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爹是都督就可以狗仗人势欺负人?”

  杨佩瑶跟她差不多高,气势却十足,大大的杏仁眼圆睁着,里面满是警告,声音依旧保持冷静,“我没必要依仗我爹的势,也没打算欺负谁,我就是来问个明白,是不是你偷看我的信,还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张培琴叫道:“我才不是无中生有,你能做得出来难道不许别人说?你难道没有倒追过男生?难道没有男生给你写信?还孤标傲世偕谁隐,明摆着就是想私奔……不要脸,下贱,丢人丢到家了。”

  还真是被她偷看到信件!

  杨佩瑶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很想对准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再扇一巴掌,咬咬牙忍住了,“我喜欢谁就去追谁,这有什么丢人的?”侧头问前排坐着的男生,“你好,我可以知道你名字吗?”

  男生正旁观,冷不防被点到自己,脸“腾”红了,愣了会儿才答:“我叫王志刚。”

  杨佩瑶续道:“王同学,要是一个女生对你说喜欢你,你觉得丢人吗?你觉得那个女生丢人吗?”

  被这样一个漂亮女生询问,又被这样一双漂亮眼眸盯着,王志刚脸更红,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意思回答:“不丢人。”

  杨佩瑶再度看向张培琴,“听见了吗?喜欢别人不丢脸,光明正大,好不好?请你向我道歉!”

  张培琴“哼”一声,“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向他抛媚眼,我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无耻,不要脸。但凡自尊自爱的人,谁会跟男生写那些不清不楚的信,光天化日之下跟男生眉来眼去?就应该拉你们这种人沉鱼塘。”

  “我告诉你,大清已经亡了,”杨佩瑶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顿道:“依我看,你更不要脸?上课时,你盯着男老师看,发作业,你的本子让男班长发。还有,教室里,男生呼出来的空气,你又吸进肺里……你怎么不去沉鱼塘?”

  教室里发出压抑着的低笑声。

  张培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座位上,指着杨佩瑶又哭又骂,“你卑鄙无耻不要脸,活该被人欺负,活该被人扔破鞋。”

  杨佩瑶再忍不住,抓起桌面上的书,劈头朝她砸了下去。

  毫无悬念地,杨佩瑶再度被请到校长室。

  同去的还有张培琴、秦越以及高二(2)班的班主任姚老师。

  姚老师跟谭鑫文差不多年纪,穿墨青色长衫,戴黑框眼镜,蓄着寸许长的胡子,脸色铁青,神情极为严厉,“张培琴平时老实本分,跟同学们相处非常融洽,而这位杨同学跑到我们班里动手打人,已经违反了校规第八条。据我所知,她已经是第二次违反校规了,事可一,不可再,必须要严肃处理!”

  张培琴在旁边抹眼泪,时不时抽泣两声,十足受了委屈的样子。

  杨佩瑶深吸口气,开口道:“我承认我先动手不对,我向她道歉。但是事出有因,是张同学私自拆我的信,且出言污蔑诋毁我。我一个女孩子,当不得她这般辱骂。”

  姚老师虚点着她,厉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女孩子有随随便便跟校外男生写信的吗?放到以前说,这就是私相授受。”

  杨佩瑶咬咬唇,“姚老师也说是以前,以前的律令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时代……如果非要往前,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怎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说?”

  春秋年间,姑娘小伙看对了眼就用随身佩饰相送,或者手拉手钻小树林,那时候何等坦荡?

  直到唐朝,民风对女子也是宽松有加。

  姚老师却偏偏拿程朱理学那一套要求她。

  话说完,瞧见秦越默默地低下了头。

  姚老师气得胡子发颤,“谭校长,你看,像这种刁蛮不服管教的学生,留下来就是败坏学校习气。这事儿你看着办!”甩着袖子离开。

  谭鑫文叹口气,“事情很简单,张同学出口伤人,杨同学动手打人,对不对?”

  张培琴哽咽着辩解,“校长,我是实话实说。杨佩瑶确实行为不端,跟男生书信往来,眉来眼去。”

  谭鑫文沉声道:“我已经调查过,你原话并非如此,你是怎样说的自己心里清楚。另外,学校并不禁止男女书信沟通,但是你私拆别人信件,从律法层面上讲,与偷窃无异。罚你明天晨会上当众向杨同学道歉,继续整理图书室,为期半个月……你先回去吧。”

  张培琴怨恨地瞪了杨佩瑶两眼,鞠个躬离开。

  谭鑫文又看向杨佩瑶,神情郑重地说:“杨佩瑶,我非常欣赏你,但是我绝会不姑息你的做法。”

  杨佩瑶突生怯意,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骨碌碌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往下落,“校长,您不会开除我吧?”

  “我不开除你,”谭鑫文立刻亮出自己的底线,“但是你喜欢动手的习惯要改。”

  杨佩瑶心头一松,泪水便憋不住,“哗”一下子顺着脸颊往下淌,她顾不得擦,先替自己辩解,“我不是喜欢动手打人,我是忍无可忍,就不想再忍……我喜欢别人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被人用那么恶毒的语言咒骂?”

  秦越掏出手绢递给她,“别担心,校长会秉公处理。”

  “谢谢老师,”杨佩瑶低低说一声,擦把眼泪,继续道:“我长得不难看,脾气也好,别人给我写信又有什么错?而且,林黛玉的诗词里面,哪里有相约私奔的意思?大概就是见仁见智了。”

  秦越莞尔,再度低了头。

  谭鑫文道:“这些确实没错,你打人有错!”

  杨佩瑶不再分辩,抬眸,泪眼婆娑地问:“校长还是罚我打扫食堂吗?”

  说话时,两颗泪珠颤巍巍地挂在腮旁,晶莹剔透,而那双含着泪的眼眸,像被水浸润过的黑曜石般,楚楚可怜。

  这种默默饮泣的姿态本就容易打动人,尤其杨佩瑶还是个漂亮女孩,更惹人怜惜。

  谭鑫文叹口气,“罚你课间时候在大喇叭里念校规,同样半个月。记着,你已经是第二次违反校规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这个课间是指上午第二节跟第三节课之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虽然也够丢人,但是比打扫食堂轻松。

  杨佩瑶老老实实地认了罚,“谢谢校长”,鞠个躬走出校长室。

  秦越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对谭鑫文道:“我很看好杨佩瑶,人聪明又有想法,这次主因并不在她……能不能别往品行记录册上记?”

  谭鑫文点点头,“一事一罚,这次罚过就算了。”

  杨佩瑶没直接回教室,而是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正洗脸的时候,听到放学铃声响了。

  杨佩瑶不着急,用秦越那条手绢擦干,稍等半刻,感觉泪意已散,而大多数同学都走出校园,才慢吞吞回到教室。

  邱奎还没走,迎上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校长怎么说?我已经听说那些闲言闲语,肯定是张培琴故意针对你。”

  杨佩瑶挤出个笑容,“没事。”

  一边收拾书包。

  看到里面的信封和菊花,杨佩瑶犹豫数息,把信纸撕碎,连同菊花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今天的事情跟程先坤并无关系,可他的信却是引子之一。

  入学短短几个月,她已经第二次违反校规了。

  被处罚,总归是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杨佩瑶收拾完书包,看到高敏君的书包还在,她又去参加排练了,也不知几时才能结束。

  邱奎等将教室门掩上,跟她一起往外走,“张培琴家里有背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当心些。”

  杨佩瑶打起精神,满不在乎地说:“我爹还是都督呢,怕她干什么?”

  邱奎弯唇笑笑,“之前真没想到你是那种权贵家庭出身的小姐,觉得你很腼腆和气,那天你跟我说过那些话,我才发现你挺豪气的。”

  杨佩瑶反问:“你确认是豪气,不是匪气,也不是霸气?”

  邱奎认真地说:“是豪气,就是见过世面,而且有雄心壮志的人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我还是眼界太窄,只顾眼前这点困难了,没想那么长远,枉为男人。”

  他臂上仍旧带着黑色袖箍,他姐姐还未曾过完七七。

  杨佩瑶扫一眼刺目的黑袖箍,汗颜道:“你不用夸我,你已经相当出色了,真的。”邱奎没法跟她比,她不是眼界宽,是因为从百年之后穿越而来,这些事情她读过、见过。

  邱奎只当她谦虚,对她印象更好。

  说着话,两人走出校门。

  程信风手里提四只大袋子,站在黑色的别克汽车旁等。

  杨佩瑶猜想是做好的裤子,因不愿费事解释,便对邱奎道:“我家里来人接了。”

  “那明天见,”邱奎朝她扬扬手,“我去坐电车。”杨佩瑶叫住他,“邱奎,咱们一起努力吧,为民族之兴旺而奋斗!”

  邱奎郑重点点头,重复一遍,“为民族之兴旺而奋斗!”再度朝她挥挥手。

  杨佩瑶默默叹了口气。

  她本来想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因为这句话就挂在嘴边,可即将出口的瞬间又改了。

  这句话是属于总理的。

  总理是她最崇拜的人,容不得半点不敬。

  目送着邱奎走远,杨佩瑶看向程信风,“是裤子吗?”

  程信风点点头,“二少爷从南涪拿回来的,一共五套十五条。”说着,将袋子放到车后座,“我送三小姐回去。”

  杨佩瑶情绪低落,也不愿拎着大包小包赶电车,闷闷地说声“谢谢”,坐到副驾驶位。

  程信风疑惑地打量她几眼,“三小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杨佩瑶不想说。

  告诉他就相当于告诉顾息澜,她才不想又被抓住把柄。

  默一默,小声嘟哝道:“你不用管我,反正我又不领你的情。”

  程信风唇角弯了弯,“会长领情。”

  杨佩瑶撅起嘴,“别提他,心烦……不过借他名头上个学,他就把自己当祖宗了,管天管地的。”

  程信风错错牙,没吭声。

  不多时,到达文山街。

  王大力仍旧在门口晃悠着等。

  程信风先给杨佩瑶打开车门,把袋子拎出来直接交给王大力。

  王大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上次三小姐看到这人还火冒三丈,前天晚上却坐这人的车回来,今天又是被他送回来。

  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杨佩瑶解释,“他是顾会长的随从,不是坏人……也没见多好,爱管闲事。”

  王大力笑笑,像是懂了,把袋子送进客厅。

  二姨太扒拉着裤子看了看,“都是给佩珊的,料子很厚实,应该不便宜吧?”

  杨佩瑶道:“价钱还没算,以后一起结,二姨太想要就挑一条。”

  二姨太不可能穿裤子,看裤长比杨佩环又大很多,百般不舍地放下了,“不合适。”

  杨佩瑶又问四姨太,“你试试吧?”

  四姨太挑了条藏青色的,配上之前买的蜜合色华达呢外套,觉得身材挺拔了不少,便毫不客气地留了一条。

  杨佩瑶打电话到孟家,杨佩珊不在,便问了下人孟家的具体地址,让周妈明天邮寄过去。

  太太看出杨佩瑶不如往常精神,笑问:“怎么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杨佩瑶含含混混地说:“之前闹过矛盾的张培琴骂我,我就打了她两下,被校长罚了。”

  太太立刻上下打量着她,“她打你没有,打哪儿了?”

  四姨太理直气壮地说:“瑶瑶,你别怕,明儿我带人在门口等着,敢骂你,我打得她满地找牙。”

  杨佩瑶忍俊不禁。

  前世自己要是跟同学有口角,父母必然是先问清事情经过,帮着分析一下对错。

  这可好,太太惦记着她有没有吃亏,四姨太更是连缘由都不管,想着把人再揍一顿。

  虽然这样确实太纵容娇惯了些,但听在耳朵里怎么那么舒服呢?

  三姨太心里也挺舒服。

  看来杨佩瑶学乖变得聪明了,可脾气还是以前的暴脾气,说不上两句就要动手。

  她之前琢磨的事情并非毫无成算。

  杨佩瑶心情大为好转,吃完饭上楼的时候,发现大姨妈来了。

  这个月好像又迟了两天。

  难怪今天的火气就好像压不住似的,蹭蹭直往上冒。

  杨佩瑶先把秦越的手绢洗干净搭在架子上晾着,然后写完作业,喝了碗红糖水,再用热水烫了烫脚,暖暖和和地上床。

  第二天特意穿了靛青色裙子,因怕受凉,在裙子里套了夹棉裤子。

  学校里安排了早会。

  谭鑫文表扬了话剧社取得的成绩,动员学生支持话剧社的工作,接着重点强调了学校纪律,宣布了对张培琴和杨佩瑶的处罚。

  校工因为没有亲手把信件交到学生手里,被罚了半个月工钱。

  张培琴走到前面念了一分钟非常不诚恳的道歉稿子。

  稿子里,只承认了她偷拆信件违反了道德,对于她那些污言秽语却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等她念完,杨佩瑶也走到前面,大声说:“我不接受你这样没有诚意的道歉,也不会原谅你。”

  大步走回自己班级的队伍。

  再往前头看,张培琴目中含泪,又是一副被欺负的委屈像,而姚老师仍是铁青着脸一边叹气一边不停地摇头。

  秦越悄悄走到杨佩瑶身边,轻声道:“怎么不圆滑点儿?”

  杨佩瑶盯着他反问,“老师,别人道歉,就一定要原谅吗?”

  秦越没回答,但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散会后,杨佩瑶把他的手绢还给他,诚恳地说:“老师,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说声原谅,大家都有台阶下,谭校长和姚老师面上也好看。可张培琴根本没有觉得自己错,我跟她也完全没有和好的可能。我干嘛要为了别人的面子勉强自己?”

  秦越笑道:“我个人认可你的说法,但是,站在老师的角度上,我要考虑大局,还是希望学生之间能融洽相处彼此和睦。”

  杨佩瑶咬下唇角,“老师,我明白了。”

  秦越笑一笑,“你回去上课吧。”

  下了第二节课,杨佩瑶去念校规。

  大喇叭放在教导处。

  教导处有四人,除去教导主任之外,还有三位干事,分别负责三个级部的零散杂事。

  杨佩瑶敲门进去,就看到四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射到她身上,有讶异,有轻视,还有惋惜。唯独一位二十出头的女老师,面带笑容地说:“杨佩瑶是吧,来这里。”告诉她怎么用广播,怎么调节音量,又问她,“你背过校规没有,这里有稿子,你可以照着念。”

  “谢谢老师,”杨佩瑶已经把校规背得滚瓜烂熟,但是怕临时忘词,便把稿子接在手里,先清清嗓子,打开扩音器开关,一条条往下念。

  读到第四条,不得私拿损坏公物和他人财物时,杨佩瑶有意加了句,“信件也是他人财物之一,而且性质更加恶劣。试想想,假如你的私人书信,无端被别人偷看甚至传阅,你会是什么感受?如果不立即加以制止,人人都学习某同学的不良行为,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清甜柔美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了校园各个角落,同学们都惊呆了。

  秦越正批改上节课的背默课文,听到此处,愣了片刻,忽然就弯起了唇角。

  谭鑫文说让她念校规,可也没规定不能说别的。

  杨佩瑶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突然觉得秦越真好……好喜欢这样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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