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看见_穿越之民国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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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看见

  看到三人,程先坤迎上前,“今天正在武陵湖边寻找杭城的春天,看着时间差不多,刚好过来叫上你们一起,”顺手将连翘递给杨佩瑶,“早春第一枝,送给你。”

  杨佩瑶没接,“我不喜欢迎春花,开得太早了,不是时节。”

  程先坤愣一下,脸上笑容未变,温声解释道:“这不是迎春,这是连翘,迎春是六瓣花瓣,连翘只有四瓣,再就连翘的枝条是褐色的,迎春枝条浅,是绿色的。”

  李笑月伸手接过,仔细打量几眼,连声赞叹,“程先生学识真渊博,我以为都是迎春花,没想到竟然有两种。”

  程先坤谦虚地笑笑,“李小姐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学识,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比平常人多用心而已。”

  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杨佩瑶脸上,“佩瑶了解我,我最擅长吃吃喝喝,哪里有好吃的饭馆,一准儿瞒不过我。”

  杨佩瑶只装作没听见,默默地往前走,快走到电车站时,瞧见一辆7路车缓缓开来,她眸光一亮,冲其余几人挥挥手,“我回家了,你们玩得开心。”

  小跑着上了电车。

  程先坤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李笑月瞧在眼里,故作惊讶地问高敏君,“杨佩瑶怎么回事?昨天放学时我又跟她说了一遍,她答应我今天一定来,我看她还特意换了旗袍。”

  杨佩瑶平常穿袄裙多,今天确实少见地穿着件缎面琵琶襟旗袍,缎面以青碧色为底,织着松柏流云的图案,非常典雅,可也比往常显成熟。

  是太太收拾往年的衣裳,她在旁边看见,觉得好看,今天特地穿给顾息澜看。

  顾息澜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告诉她以后不许往老成里打扮,像以前粉粉嫩嫩的,就很漂亮。

  高敏君昨天仍旧到话剧社开会,没跟杨佩瑶一起走,只以为李笑月所言为真,叹口气,忿忿不平地说:“肯定是因为姚老师,佩瑶作文里出现了两个错字,姚老师罚她把作文誊抄五遍,五遍呀,得写到几点……自从沾上张培琴,佩瑶真是倒了大霉。”还要再说,见2路车过来,忙打住话头,招呼李笑月上车。

  程先坤本以为今天能有机会跟杨佩瑶多说会儿话,没想到不曾解得相思之苦,她又撒腿跑了。

  心里郁闷之极,只想打道回府,可听到高敏君的话,又想知道杨佩瑶的事情,也跟着上车,很绅士地替两位女生买了车票。

  李笑月暗暗松口气。

  车上人多,并非谈论事情的地方。

  几人缄默不语,直等走到饭馆,程先坤才关切地问:“姚老师是哪位,为什么要针对佩瑶?”

  高敏君从杨佩瑶跟张培琴的过节讲起,讲了姚学义看不惯杨佩瑶的原因,又讲了姚学义来代课,从第一堂课就为难杨佩瑶的情形。

  程先坤默默地听完,开口问道:“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也配当老师?佩瑶为什么不反映给校长?”

  高敏君答道:“佩瑶跟校长提过……其实姚老师对学生很负责任,讲课也精彩,除去对佩瑶严苛这点,我还是挺喜欢跟他上课的。他带的高二二班,国语成绩是级部最好的。”

  李笑月看着程先坤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心底突然有种预感,他不会看上杨佩瑶了吧?

  思及适才杨佩瑶上车时他脸上瞬间僵硬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可能。

  还好杨佩瑶对他没意思,否则自己更没机会。

  不由咬咬唇,笑道:“先点菜吧,早点吃完早点去跳舞,咱们玩得开心点,回去让杨佩瑶后悔去,谁让她临时反悔?”

  程先坤看着她已发育得极好的身材,目光闪一闪,含笑点点头,“今天让李小姐破费了。”

  拿起菜单,挑价钱最贵的菜点了四道。

  加起来将近十块钱。

  李笑月心在滴血,脸上的笑容险些兜不住,一边吃一边合计着,定然要把这钱成百倍地讨还回来。

  菜的价钱贵,味道也确实好,总算物有所值。

  李笑月感觉安慰不少。

  吃完饭,按照计划去跳舞。

  高敏君对别的夜总会了解少,只去金梦最多,顺理成章地选择了那里。

  顾息澜约了人在金梦议事,程信风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等,一晃神瞧见高敏君,吃了一惊,忙往她身边瞧,不见杨佩瑶的身影,这才松口气。

  却是盯着程先坤好一个打量。

  上次他使绊子让程先坤摔了脚之后,开始还没当回事儿,待查清这人身份,着实忐忑了好几天。

  起初他只打听到程先坤是报社总编何鑫的太太的外甥,顶着个记者的名头混日子。

  何鑫在杭城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

  不是因为他掌握着政府喉舌,而是因为他跟高峤私交不错,在高峤面前说话非常有分量。

  程信风没把高峤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在乎何鑫。

  他本想再对付程先坤,给他个教训,却从楚青水那里得到个消息。

  何鑫的太太程氏,有个来往不算密切的堂妹,嫁给了行政院副院长苏延平。

  苏延平祖籍天津,苏家在天津颇有名望,堪比顾家在杭城的地位,上次行政院改组时,他以高票当选为副院长,仅比院长少三票。

  苏延平生育两子一女,长子苏先坤就读于北平大学历史系,前年刚毕业。

  楚青水托人寻到他们毕业时候的合影,历史系毕业生共二十五人,第二排中间那位不管在相貌还是体态上,与杭城的程先坤如出一辙。

  同时打探到的还有苏先坤的风~流韵事。

  苏先坤从大一开始,花边新闻就不曾断过,甚至还有同时交往三四人的光荣事迹,这些绯闻最后虽然都不了了之,没有什么实际结果,苏公子的花名还是小范围地流传开来。

  苏延平出于对自己政治前途的考虑,也顾及到长子的婚姻大事,怕他再这么花心下去,找不到门第般配的亲事。

  便让他离开北平一段时间,过上三两年,北平的风声淡了再回京议亲。

  正好苏先坤待腻了北平,挑来选去,挑中了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杭城,又暂用母姓,摇身一变,成了程先坤。

  自从知道程先坤的身份,程信风半是庆幸半是后怕。

  庆幸得是自己慎重了一步,没做出太出格的事儿,后怕得是,如果程先坤追查到那个半大小子,给顾息澜惹来麻烦。

  他已经想好了,倘或有个风吹草动,他立马离开杭城去渝州或者南下到羊城,决不牵连顾息澜。

  好在程先坤并没有察觉自己摔跤是有人蓄意而为,也很长时间没跟杨佩瑶相处过。

  尤其最近顾息澜跟杨佩瑶两情相悦,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程信风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就不再关注他。

  没想到程先坤竟然跟高敏君混了在一处,看上去还颇为亲密。

  程信风不屑地撇撇嘴,这小白脸吃准了女学生单纯好骗,专朝她们下手。

  不就是仗着有个好爹?

  否则,就凭他做得那些龌龊事儿,还能有个善终?

  不被人阉了就是好的。

  既然杨佩瑶不在其中,程信风压根不在乎什么高敏君张敏君的,便没多管闲事。

  两只大脚往车前窗一搭,微阖着双眼养神,十分安闲。此时的杨家却颇不平静。

  起因是杨佩珍已经在家里养了将近一个月,三姨太要她看看书,下周开始上学。

  杨佩珍怀着心病,怕自己堕胎之事被同学知道,脸上没面子,又觉得耽误了一个月的学习,考试肯定垫底,干脆辍学算了。

  三姨太不同意。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闲在家里早晚养废了,可要出去做事,适合女孩子的工作不多,大都是收银小姐、女招待、打字员等等。

  杨佩珍嫌苦嫌累嫌无趣,一概不想干。

  三姨太也不想让她做这些地位低下的活计,怕辱没身份。

  银行或者贸易公司倒是招聘女会计,但是杨佩珍算盘不会打,也没有耐心记账,只想找个不做事干拿薪水的差事。

  三姨太哪有门路找到这样的工作,又不敢求杨致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读书体面又清闲,好歹混个高中文凭,说起来也能充个门面。

  便劝道:“这才一个月的课,你多看看书也就赶上去了,咱家又不让你考状元。你看瑶瑶,先前成绩烂成一堆渣,现在天天念书,不也在武陵高中拔尖儿?”

  不提杨佩瑶还好,提起她,杨佩珍怒气更盛,讥刺道:“我能有瑶瑶那般好命?她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太太为了她可以四处托人,我哪有这个福气?如果能升到武陵高中,我一准儿成绩比她还好,也不用天天闲着没事跟那些人混。”

  三姨太气得牙根疼,“好,好,你有本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生出来。”摔了门到楼下生闷气。

  二姨太劝道:“景芝不必生气,儿女都是爹娘的债,没个省心的。依我看,倒是早早给二小姐寻个婆家,嫁了人自然就懂事了。”

  三姨太重重叹口气,“咱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合适的人家?”压低了声音,“太太也是,天天闷在家里不走动,旁人谁知道咱家还有两个大姑娘?要是多带着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佩珍也不会因此被欺负。”

  据说欺侮杨佩珍那人已经找到了,是某个汽车公司的修理工,明明有家室却天天西装革履地在夜总会混。

  前阵子喝醉酒在马路边躺了一夜冻死了。

  二姨太不以为然,“不是我说,你也得多管管佩珍,姑娘家天天放学不回家,还能不出事儿?像我们佩环,放学立刻就回家,在外面多一刻都不待,瑶瑶也是,进门总比佩珍早。”

  三姨太先前只是牙根疼,现在连心口窝都疼了。

  合着二姨太并非来安慰她,而是专门往她心口戳刀,指责她教女无方。

  三姨太正郁闷,听到电话铃声响,却是杨佩珊打来的。

  茶水妹的孩子掉了,孟淮一口咬定是杨佩珊干的,扇了她好几巴掌,孟家老两口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劝都不劝一声。

  杨佩珊开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抓起瓷瓶往孟淮身上砸。

  孟家老太太招呼着佣人拉架,佣人们心里有杆秤,死死摁住杨佩珊不放,害得她着实吃了亏。

  杨佩珊在孟家过不下去,吵着闹着一定要离婚。

  二姨太刚还指责三姨太,立刻就被打了脸,哭天抹地地求太太派人把杨佩珊接回来。

  家里热闹非凡。

  杨佩瑶半点没有察觉,她刚写完作业,现在正心无旁骛地抄作文。

  作文要求八百字以上,她写了差不多一千字。

  抄五遍就意味着写五千多字。

  而且,按照姚学义的要求,不能字迹潦草,必须一笔一划地写。

  等五遍作文抄完,已经十一点多了。

  转天,杨佩瑶跟顾息澜抱怨,“姚老师太过分了,罚我抄五遍课文,抄得我手腕疼。”

  顾息澜问:“为什么罚你?”

  杨佩瑶赌气道:“因为有错字……还觉得我字迹不好,但我一直就这么写,哪里能改得了?”

  练字真的不是一天半天的工夫。

  顾息澜看着她眼底明显没睡好的痕迹,心疼地说:“我今天找姚老师谈谈。”

  杨佩瑶犹豫会儿,应声好:“我会认真写字,但是别罚这么多,还有能不能别让他当众批评我,学生也有尊严,也要面子的,害得我在班里都抬不起头来。”

  顾息澜应下,将车停在路边,捉过她的手,轻轻替她揉着手腕,“明天我坐八点的火车去申城,让阿程接你。”

  “去申城?”杨佩瑶低呼一声,“你要去多久,几时回来?”

  声音里有明显的不舍。

  顾息澜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柔声道:“去两三天,大后天晚上应该回来,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还有别忘记背单词和句子,回来时候我检查你。”杨佩瑶乖巧地应着,边说边将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

  他手上有茧子,略微有些扎,却不疼。

  顾息澜勾起唇笑,“好!”

  先前总是他管着她,这会儿轮到她管他了,这种感觉还真不错,有一个人挂念牵系着自己。

  两人静静地对视片刻,顾息澜拍拍她的手,“去吧,别迟到。”

  杨佩瑶“嗯”一声,抬眸,目光缱绻地看他两眼,“天气暖了,我自己坐电车就好,不用人送。”

  顾息澜笑着点点头。

  杨佩瑶又磨蹭会儿,才慢吞吞地下车,刚穿过马路,正好碰到高敏君。

  高敏君神情复杂地看眼马路对面的汽车,笑问:“你每次上学都是家里来送?”

  杨佩瑶不便多解释,只答道:“不是每天,偶尔会接送,我平常坐电车多。”

  高敏君羡慕地说:“要是我家里能买得起汽车就好了,冬天不用吹冷风……对了,幸好你昨天没跟我们一起去。”

  杨佩瑶随口问道:“怎么了?”

  高敏君撇下嘴,“怪不得李笑月那么积极地张罗聚会,她是在打程先生的主意,跳舞的时候,两人的脸恨不能贴在一起了。”左右张望一下,压低声音道:“程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手可不老实,专往不该摸的地方摸。”

  杨佩瑶失笑,“你没跳舞?”

  高敏君嘟着嘴抱怨,“找不到合适的舞伴,全场没几个高个子男人,所以我就看他们跳……我们去的是金梦,你知道金梦灯光明亮,有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人。本来我是要请客跳舞的,看到他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就推说不舒服先走了。早知道,我也不去,平白无故被人当障眼法……本来,我以为程先生会追求你的,你们站在一起比李笑月般配得多。”

  杨佩瑶连忙止住她,正色道:“我跟程先生毫无关系,别把我们扯到一起。”

  “随便说说,看把你急的,”高敏君翻个白眼,忽而想起一事,“对了,我还看到顾静怡大哥了,跟个挺漂亮的女人,没想到他跳舞跳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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