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惊变（下）
看到黑色灵舟，赵林心中一沉，知道事情要坏了！
云霄层中经常有灵舟出没，为了避免碰撞，同样要遵循跟地面车马行驶一样的规则，两艘灵舟绝对不应该靠得这么近。
尤其这样跟在别人后面，明显不怀好意。
透过云雾，依稀可见黑色灵舟上站着三名蒙面修士，居中之人忽然抬起手，向云台打出一道阵诀。
“砰！”
船首闪过一道电光，几十道阵纹同时亮起，灵气开始疯狂聚集，迅速凝出一颗硕大的白色光球。
这是攻击法阵积蓄力量，即将发动攻击的前兆！
唐正全也察觉到了，立刻掉转船头，向右侧疾闪。
可惜灵舟已经被锁定，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根本逃无可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黑色灵舟射出白色光球，狠狠击打在运货灵舟的尾部，直接打掉后者的船尾一角。
防御法阵瞬间失灵，灵舟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摇晃着向地面坠落下去。
一击命中目标，黑色灵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腾空而起，直奔鸿雁符而来。
鸿雁符感知到危机，飞速向远处逃遁。
真意玉简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片漆黑。
赵林放下残符，默然无语。
“赵掌柜，老夫看见被击落的灵舟上有函赤郡的徽记，猜测应该是你们店铺的灵舟，对吗？”
魏宗传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猜得没错，不过还是出言询问道。
“正是。”
赵林点点头，确认了此事，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整件事快速梳理一遍，问道：“魏前辈，鸿雁符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魏宗略一思索，答道：“大概在两刻钟之前，老夫看完就派人找你了。”
赵林此时已经恢复平静，思维也清晰起来，“晚辈年初时回过一次函赤郡，对出事地点有印象，距此大约三百余里。”
“以鸿雁符的速度抵达此处，最多只要盏茶的工夫。也就是说，事发到现在，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
说完起身向魏宗传行了一礼，“恳请魏坊主出手帮忙。”
当务之急是寻找坠落的灵舟，如果唐正全还活着，就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此事必须得到坊主的支持，如果自己单独前去营救，万一那艘黑色灵舟仍在现场，去了跟送死没区别。
成华宗地域广大，修士聚集在有灵脉的地方，九成九的地界都荒无人烟。
除非遇到重大案件，一般事情都由事主自行解决。
赵林当然也可以向归属州郡求助，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最多也只是派人去看一趟了事。
魏宗传明白赵林的意思，缓缓点头，“坊市只负责周边百里的治安，百里之外的事情一般不会插手，也没这个能力。”
“不过赵掌柜在坊市有店铺，也属于坊市一员，老夫可以派两名巡卫修士和战舟一同前往。”
赵林闻言一喜，“多谢魏坊主！”
魏宗传立刻叫来两名巡卫，吩咐他们调遣一艘战舟，陪同赵林前去查看。
两名巡卫修士一个叫吴烈，一个叫严镇关，都是炼气后期修为。
事不宜迟，赵林告辞离开行署，与两名巡卫修士向坊市外走去。
三人来到船坞，登上一艘雄阔的战舟。
战舟主要用于作战，与普通灵舟有两个最大的区别：一个是速度更快，追击躲避有先天优势。
二是有更强的攻防能力，船体由粗大的沉铁木构成，布置了多个二阶以上的攻击防御法阵。
从鸿雁符传回的信息来看，黑色灵舟并非战舟，只是经过改装，在船头加强了攻击法阵，欺负老旧的货舟可以，在战舟面前就不够看了。
赵林摸出两枚百元灵币，不着痕迹地递给张烈和严镇关，“二位道友陪赵某走这一趟，想必耽误了修行，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两人假意推拒一番，便把灵币收了，态度比之前客气不少。
张烈向阵盘中打入一道阵决，战舟瞬间腾空而起，连旋也不打一个，直接冲入云霄层，向西南方向飞去。
战舟飞得极快，三百里的路程，只用一刻多钟就赶到了。
靠近事发地点，开始低空飞行，速度也放慢下来。
战舟上的警戒法阵可将神识扩大到千丈之远，借由这个能力，很快就找到坠落的灵舟。
“在那边。”
张烈向下一指，赵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俯瞰，看见一条大河旁的树林里，隐约有一艘灵舟静静卧在灌木丛中。
战舟在灵舟上空绕行一圈，确定附近没有人迹，或者其他灵舟潜伏，才缓缓落下。
赵林第一个跳下船，走到破损的灵舟前，只见船上空空如也，一件货物也没留下，不由握紧了拳头！
这艘运货的灵舟是周洪方从函赤郡调拨过来的，店铺一直借用到现在。
其实赵林早就有意购买一艘新的灵舟，不过去年店铺的利润都用来归还陆远修借出的本金。
今年总算有了赢余，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了。
赵林从船头走到船尾，没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恐怕遇到匪修了。”
严镇关在战舟上留守，张烈走过来，瞥了一眼船上的情况说道，“这些人只为救财，一般不杀人，你们的人可能还活着。”
“但愿如此。”
赵林轻叹了口气，登上灵舟，走到云台前试了一下，发现灵舟虽然破损严重，飞行法阵居然还能使用。
打出阵诀，灵舟居然摇摇晃晃飞了起来。
“这老物件倒是挺结实！”
张烈赞了一句，快步走回战舟。
赵林朝二人拱了拱手，操控灵舟向坊市飞去，沿途寻找唐正全。
张烈和严镇关乘坐战舟，在高空护航。
因为是低空飞行，灵舟飞得很慢，加上赵林担心错过唐正全，不断走之字形向前行进。
回到坊市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山，天色黑下来。
赵林停稳灵舟，轻轻跃下，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唐兄！”
借着坊市中的灯火，赵林看清来人的面目，一个箭步冲上去。
唐正全也看到赵林，再也坚持不住，一跤摔了下去。
赵林连忙把他扶住，问道：“唐兄，你怎么样？”
唐正全面色惨白，一脸颓丧，艰难地说道：“货都没了，我……”
赵林打断道：“我都知道了，人在就好，受伤了吗？”
唐正全缓过一口气，说道：“被煞气乱流吹了一下，问题不大。”
他还想再说什么，赵林抬手制止，“煞气入体不是小事，我们先回店铺。”
转头对张烈和严镇关道：“多谢两位道友，赵某感激不尽，就此别过。”
“赵掌柜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张烈和严镇关拱手告别，返回行署复命去了。
对他们来说，既然没有人员损失，只丢了些货物，案件就没有追查的必要了。
亥时已过，坊市的店铺都已经关门。
赵林和唐正全回到金丹堂时，古德昭正站在门前不停张望，他白天特意跑了一趟行署，得知灵舟遭袭的事情，一整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见二人归来，心中稍定，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啊，唐兄受伤了？”
古安和李三才也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古德昭为了不影响店铺经营，消息没透露给别人，不过看到这种情况，几人也知道发生了大事。
赵林一边扶着唐正全走进店铺，一边说道：“唐兄煞气入体，拿一颗清煞丹来。”
李三才应了一声，小跑到库房，取了一瓶清煞丹给唐正全服下。
众人来到后院坐下，唐正全则在一旁运功驱除煞气。
赵林趁此工夫，把运货灵舟遇劫，唐正全鸿雁传书，以及自己带人赶去现场救援的经过说了。
众人听完震惊无言。
半晌之后，古德昭问道：“货物一件都没剩下？”
赵林缓缓摇头。
古德昭苦笑一声，“这是底前最后一次进货，有一半的贵重物品，光法袍就有五十套，还有三百罐上品灵茶和五十块真意玉简！”
众人闻言，脸上都变了颜色。
法袍一件价值五百到上千块灵石，几十件就是数几万块灵石，上品灵茶和真意玉简也同样价值不菲。
赵林看向账房先生，“万老，损失这批货，店铺今年还有盈利吗？”
万景升“嘿”了一声，“今年赚得多，能扛得住，不过分红就不用想了。”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喜忧参半，唐正全的命保住了，店铺也能继续经营，可惜分红没了，着实让人心痛。
相比于损失，赵林更关心是谁干的，拿出鸿雁符的残符拍在桌上。
“大家都过目一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就算货物追不回来，也得知道以后找谁讨债！”
众人依次接过残符，沉入神识观看，看完都不住摇头。
古德昭叹气道：“宗门要求所有行驶的灵舟必须在船头和船尾亮出字号，黑舟明显做过手脚，什么记号也没有。”
古安也附和道：“几个家伙都蒙着面，从头到尾一道法术也没放，实在看不出来路。”
赵林知道实情如此，不由陷入沉思。
就在众人没有头绪时，唐正全行功完毕，起身走过来。
古德昭赶紧端上一杯灵茶，唐正全喝了两口，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赵林从沉思中回过神，说道：“唐兄，我们只看玉简，不及你在现场观察清楚，能否再把过程细说一遍？”
“也好！”
唐正全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经过又叙说了一遍。
原来他今天早上从函赤郡出发，临近午时，忽然发现后面跟着一艘灵舟。
唐正全连忙启动示警法阵，发出嗡鸣声提醒，同时向一侧避让。
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理会，反而加速跟了上来。
唐正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黑色灵舟上的修士居然蒙着面，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放出鸿雁符。
“后面的事情各位也看到了，灵舟被击落，我只好跳舟逃生。”
古德昭想了想，问道：“他们没有追你？”
唐正全摇摇头，“没有，我故意落进树林，还放出两道隐遁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总之他们没追过来。”
古德昭捻须道：“可能是匪修，只求财，不杀人。”
赵林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说道：“唐兄，你再想想，三个蒙面人有没有说什么，或者特别的举动？”
唐正全仍是摇头，“他们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不过在下坠的时候，他们以为咱们的灵舟失去控制，托大地直接压下来。”
“我趁机用法阵放出飞矛，攻击他们的船腹，没想到真的打中了。”
“黑舟船尾的蒙皮破了一块，露出一个图案。”
赵林精神一振，探身问道：“什么图案？”马上让人拿来纸笔，在桌上铺开。
唐正全拿起笔，仔细回忆了一下，在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上半部分是一个月牙，下半部分有三朵梅花，呈品字形排列。
赵林感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盯着图案看了一阵，发现花瓣个数不同，有的五片，有的六片，问道：“花有几片花瓣？”
唐正全道：“当时情况紧急，就看了一眼，只记得大概形状。”
赵林用探询的目光望向古德昭，“古老见过吗？”
古德昭皱眉苦思一阵，也是摇头，“从形状上看，似乎是一个徽记，但是咱们成华宗任何一个州郡都没有这样的徽记。”
“至于修仙家族，各种徽记族章就太多了，五花八门，老夫也不甚了然。”
赵林点点头，心想：“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收起纸笺，起身说道：“唐兄好好休息，煞气入体想尽快恢复，少不得丹药灵石，一切费用都走店铺的账。”
“对了，古安你明天带唐兄去医道馆看看。”
古安连忙称是。
唐正全感激道：“多谢赵掌柜。”
赵林正色道：“唐兄在运货途中受伤，店铺出钱是应该的，你且好好修养，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用管。”
说完环顾众人，“这件事我来处理，不要对外面透露，店铺照常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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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层中经常有灵舟出没，为了避免碰撞，同样要遵循跟地面车马行驶一样的规则，两艘灵舟绝对不应该靠得这么近。
尤其这样跟在别人后面，明显不怀好意。
透过云雾，依稀可见黑色灵舟上站着三名蒙面修士，居中之人忽然抬起手，向云台打出一道阵诀。
“砰！”
船首闪过一道电光，几十道阵纹同时亮起，灵气开始疯狂聚集，迅速凝出一颗硕大的白色光球。
这是攻击法阵积蓄力量，即将发动攻击的前兆！
唐正全也察觉到了，立刻掉转船头，向右侧疾闪。
可惜灵舟已经被锁定，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根本逃无可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黑色灵舟射出白色光球，狠狠击打在运货灵舟的尾部，直接打掉后者的船尾一角。
防御法阵瞬间失灵，灵舟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摇晃着向地面坠落下去。
一击命中目标，黑色灵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腾空而起，直奔鸿雁符而来。
鸿雁符感知到危机，飞速向远处逃遁。
真意玉简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片漆黑。
赵林放下残符，默然无语。
“赵掌柜，老夫看见被击落的灵舟上有函赤郡的徽记，猜测应该是你们店铺的灵舟，对吗？”
魏宗传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猜得没错，不过还是出言询问道。
“正是。”
赵林点点头，确认了此事，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整件事快速梳理一遍，问道：“魏前辈，鸿雁符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魏宗略一思索，答道：“大概在两刻钟之前，老夫看完就派人找你了。”
赵林此时已经恢复平静，思维也清晰起来，“晚辈年初时回过一次函赤郡，对出事地点有印象，距此大约三百余里。”
“以鸿雁符的速度抵达此处，最多只要盏茶的工夫。也就是说，事发到现在，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
说完起身向魏宗传行了一礼，“恳请魏坊主出手帮忙。”
当务之急是寻找坠落的灵舟，如果唐正全还活着，就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此事必须得到坊主的支持，如果自己单独前去营救，万一那艘黑色灵舟仍在现场，去了跟送死没区别。
成华宗地域广大，修士聚集在有灵脉的地方，九成九的地界都荒无人烟。
除非遇到重大案件，一般事情都由事主自行解决。
赵林当然也可以向归属州郡求助，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最多也只是派人去看一趟了事。
魏宗传明白赵林的意思，缓缓点头，“坊市只负责周边百里的治安，百里之外的事情一般不会插手，也没这个能力。”
“不过赵掌柜在坊市有店铺，也属于坊市一员，老夫可以派两名巡卫修士和战舟一同前往。”
赵林闻言一喜，“多谢魏坊主！”
魏宗传立刻叫来两名巡卫，吩咐他们调遣一艘战舟，陪同赵林前去查看。
两名巡卫修士一个叫吴烈，一个叫严镇关，都是炼气后期修为。
事不宜迟，赵林告辞离开行署，与两名巡卫修士向坊市外走去。
三人来到船坞，登上一艘雄阔的战舟。
战舟主要用于作战，与普通灵舟有两个最大的区别：一个是速度更快，追击躲避有先天优势。
二是有更强的攻防能力，船体由粗大的沉铁木构成，布置了多个二阶以上的攻击防御法阵。
从鸿雁符传回的信息来看，黑色灵舟并非战舟，只是经过改装，在船头加强了攻击法阵，欺负老旧的货舟可以，在战舟面前就不够看了。
赵林摸出两枚百元灵币，不着痕迹地递给张烈和严镇关，“二位道友陪赵某走这一趟，想必耽误了修行，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两人假意推拒一番，便把灵币收了，态度比之前客气不少。
张烈向阵盘中打入一道阵决，战舟瞬间腾空而起，连旋也不打一个，直接冲入云霄层，向西南方向飞去。
战舟飞得极快，三百里的路程，只用一刻多钟就赶到了。
靠近事发地点，开始低空飞行，速度也放慢下来。
战舟上的警戒法阵可将神识扩大到千丈之远，借由这个能力，很快就找到坠落的灵舟。
“在那边。”
张烈向下一指，赵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俯瞰，看见一条大河旁的树林里，隐约有一艘灵舟静静卧在灌木丛中。
战舟在灵舟上空绕行一圈，确定附近没有人迹，或者其他灵舟潜伏，才缓缓落下。
赵林第一个跳下船，走到破损的灵舟前，只见船上空空如也，一件货物也没留下，不由握紧了拳头！
这艘运货的灵舟是周洪方从函赤郡调拨过来的，店铺一直借用到现在。
其实赵林早就有意购买一艘新的灵舟，不过去年店铺的利润都用来归还陆远修借出的本金。
今年总算有了赢余，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了。
赵林从船头走到船尾，没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恐怕遇到匪修了。”
严镇关在战舟上留守，张烈走过来，瞥了一眼船上的情况说道，“这些人只为救财，一般不杀人，你们的人可能还活着。”
“但愿如此。”
赵林轻叹了口气，登上灵舟，走到云台前试了一下，发现灵舟虽然破损严重，飞行法阵居然还能使用。
打出阵诀，灵舟居然摇摇晃晃飞了起来。
“这老物件倒是挺结实！”
张烈赞了一句，快步走回战舟。
赵林朝二人拱了拱手，操控灵舟向坊市飞去，沿途寻找唐正全。
张烈和严镇关乘坐战舟，在高空护航。
因为是低空飞行，灵舟飞得很慢，加上赵林担心错过唐正全，不断走之字形向前行进。
回到坊市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山，天色黑下来。
赵林停稳灵舟，轻轻跃下，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唐兄！”
借着坊市中的灯火，赵林看清来人的面目，一个箭步冲上去。
唐正全也看到赵林，再也坚持不住，一跤摔了下去。
赵林连忙把他扶住，问道：“唐兄，你怎么样？”
唐正全面色惨白，一脸颓丧，艰难地说道：“货都没了，我……”
赵林打断道：“我都知道了，人在就好，受伤了吗？”
唐正全缓过一口气，说道：“被煞气乱流吹了一下，问题不大。”
他还想再说什么，赵林抬手制止，“煞气入体不是小事，我们先回店铺。”
转头对张烈和严镇关道：“多谢两位道友，赵某感激不尽，就此别过。”
“赵掌柜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张烈和严镇关拱手告别，返回行署复命去了。
对他们来说，既然没有人员损失，只丢了些货物，案件就没有追查的必要了。
亥时已过，坊市的店铺都已经关门。
赵林和唐正全回到金丹堂时，古德昭正站在门前不停张望，他白天特意跑了一趟行署，得知灵舟遭袭的事情，一整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见二人归来，心中稍定，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啊，唐兄受伤了？”
古安和李三才也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古德昭为了不影响店铺经营，消息没透露给别人，不过看到这种情况，几人也知道发生了大事。
赵林一边扶着唐正全走进店铺，一边说道：“唐兄煞气入体，拿一颗清煞丹来。”
李三才应了一声，小跑到库房，取了一瓶清煞丹给唐正全服下。
众人来到后院坐下，唐正全则在一旁运功驱除煞气。
赵林趁此工夫，把运货灵舟遇劫，唐正全鸿雁传书，以及自己带人赶去现场救援的经过说了。
众人听完震惊无言。
半晌之后，古德昭问道：“货物一件都没剩下？”
赵林缓缓摇头。
古德昭苦笑一声，“这是底前最后一次进货，有一半的贵重物品，光法袍就有五十套，还有三百罐上品灵茶和五十块真意玉简！”
众人闻言，脸上都变了颜色。
法袍一件价值五百到上千块灵石，几十件就是数几万块灵石，上品灵茶和真意玉简也同样价值不菲。
赵林看向账房先生，“万老，损失这批货，店铺今年还有盈利吗？”
万景升“嘿”了一声，“今年赚得多，能扛得住，不过分红就不用想了。”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喜忧参半，唐正全的命保住了，店铺也能继续经营，可惜分红没了，着实让人心痛。
相比于损失，赵林更关心是谁干的，拿出鸿雁符的残符拍在桌上。
“大家都过目一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就算货物追不回来，也得知道以后找谁讨债！”
众人依次接过残符，沉入神识观看，看完都不住摇头。
古德昭叹气道：“宗门要求所有行驶的灵舟必须在船头和船尾亮出字号，黑舟明显做过手脚，什么记号也没有。”
古安也附和道：“几个家伙都蒙着面，从头到尾一道法术也没放，实在看不出来路。”
赵林知道实情如此，不由陷入沉思。
就在众人没有头绪时，唐正全行功完毕，起身走过来。
古德昭赶紧端上一杯灵茶，唐正全喝了两口，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赵林从沉思中回过神，说道：“唐兄，我们只看玉简，不及你在现场观察清楚，能否再把过程细说一遍？”
“也好！”
唐正全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经过又叙说了一遍。
原来他今天早上从函赤郡出发，临近午时，忽然发现后面跟着一艘灵舟。
唐正全连忙启动示警法阵，发出嗡鸣声提醒，同时向一侧避让。
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理会，反而加速跟了上来。
唐正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黑色灵舟上的修士居然蒙着面，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放出鸿雁符。
“后面的事情各位也看到了，灵舟被击落，我只好跳舟逃生。”
古德昭想了想，问道：“他们没有追你？”
唐正全摇摇头，“没有，我故意落进树林，还放出两道隐遁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总之他们没追过来。”
古德昭捻须道：“可能是匪修，只求财，不杀人。”
赵林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说道：“唐兄，你再想想，三个蒙面人有没有说什么，或者特别的举动？”
唐正全仍是摇头，“他们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不过在下坠的时候，他们以为咱们的灵舟失去控制，托大地直接压下来。”
“我趁机用法阵放出飞矛，攻击他们的船腹，没想到真的打中了。”
“黑舟船尾的蒙皮破了一块，露出一个图案。”
赵林精神一振，探身问道：“什么图案？”马上让人拿来纸笔，在桌上铺开。
唐正全拿起笔，仔细回忆了一下，在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上半部分是一个月牙，下半部分有三朵梅花，呈品字形排列。
赵林感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盯着图案看了一阵，发现花瓣个数不同，有的五片，有的六片，问道：“花有几片花瓣？”
唐正全道：“当时情况紧急，就看了一眼，只记得大概形状。”
赵林用探询的目光望向古德昭，“古老见过吗？”
古德昭皱眉苦思一阵，也是摇头，“从形状上看，似乎是一个徽记，但是咱们成华宗任何一个州郡都没有这样的徽记。”
“至于修仙家族，各种徽记族章就太多了，五花八门，老夫也不甚了然。”
赵林点点头，心想：“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收起纸笺，起身说道：“唐兄好好休息，煞气入体想尽快恢复，少不得丹药灵石，一切费用都走店铺的账。”
“对了，古安你明天带唐兄去医道馆看看。”
古安连忙称是。
唐正全感激道：“多谢赵掌柜。”
赵林正色道：“唐兄在运货途中受伤，店铺出钱是应该的，你且好好修养，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用管。”
说完环顾众人，“这件事我来处理，不要对外面透露，店铺照常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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