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很乖_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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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很乖

  连续熬了两个大夜把自己手机里里外外拆了个遍后,祁燃通宵修好了沈安宁的手机。

  倒也不是这活有多难,只是他通常写完所有作业再琢磨会玩意儿就已经一两点了。

  三天加起来睡不过十二小时,铁人祁燃拖着沉甸甸的步子出门,找了块干净地靠着,半眯着眼等隔壁的人出来。

  门锁的松动声传来,他站回自己门前,手搭上门把,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六点整。

  老天,这是得鸡还没叫就起了吧。

  祁燃腹议着,旁边的沈安宁也很惊讶,“醒这么早?”

  他这会脑子昏沉,嗯了声,把她的手机递过去,“修好了。”

  “谢谢啊,”沈安宁把手机装进书包里,怎么听都觉得这人鼻音重得很,“你感冒了?”

  “可能有点。”祁燃跟着她下楼,浑身没劲。

  沈安宁见了这副随时随地都能两眼一闭的虚弱样,哪敢让他骑车,“要不……搭我车?”

  祁燃吸了吸鼻子,应好。

  她坐上电瓶车,头盔都已经戴了一半,系扣子的手顿了顿,侧过身喊他过来。

  少年唇色苍白,脸上尚带着昏沉睡意,全然顺从地靠近。

  “低一下头。”

  祁燃依言照做。

  沈安宁给他戴上当时老板特意挑出来的粉色头盔,正了正位置,仔细扣好。

  锋利五官的尖锐性被惘然耷拉着的眼消解许多,粉色头盔当然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最戳她的还是祁燃此刻异常乖巧的气质。

  “好乖。”沈安宁不自觉溜出句心里话。

  ???

  堂堂拽王,几时这么被人说过。

  他不想回应,朝沈安宁翻了个白眼,长腿一跨,背对着她坐上电瓶车后座。

  电瓶车车尾有个后备箱,得了软骨病的祁燃双臂交叉,往上一搭,再搁个下巴,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沈安宁从后视镜里完整看完这一幕,更觉得自己带了个小孩,还是那种傲娇、有点可爱的。

  等祁燃反应过来他的坐姿不太对劲,车已经停在了人满为患的早餐店旁。

  对,靠近学校的、挤满附中学生的,早餐店。

  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祁燃权当看不见他人的异样眼光,面无表情地摘下头盔,拎在手边,换了个方向坐,胳膊肘抵着后备箱,腿支在车身两侧。

  提着早餐回来的沈安宁被他这一通挽回形象的操作逗乐了,给手边的八宝粥插上吸管,递过去,眉眼弯弯,“来,先喝杯粥垫垫。”

  “……沈冬冬,你把我当小孩呢?”恢复回来点精神的祁燃不乐意了。

  她笑意晏晏,比身后晨曦明媚得多,也耀眼得多,又递近粥,故意调侃,“祁燃小朋友,乖啊。”

  太、犯、规、了。

  面上困恹恹的祁燃心想乖就乖了,不回答,垂着眼皮接过粥,吸了口,没嚼出什么味,倒是耳根子躲着慢慢变红。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前十分钟很难熬,先是顶着刺眼的阳光整队,接着左转、右转、立正一顿训,最后还要绕着四百米的操场跑两圈。

  但树荫底下请病假的祁燃同学很悠哉。

  他大课间被晏连泽拖去医务室,喝了药,又睡了节章仁亮的语文课,这会好很多。

  十分钟熬完,剩下半小时自由活动。

  晏连泽是启航班体委,每年这个时候都处于胜负欲爆棚的阶段,但凡参赛了的,没一个能逃出他手掌心。

  于是体育场里处处是——“立定跳远必须要摆手啊,给我摆起来!”“五十米看的就是爆发力,冲冲冲!”“接力棒向前伸,努力伸!”

  “对哦,还有举牌的,”他目光四处扫来扫,触及沈安宁又赶紧弹回去,“算了算了,举着就行,没什么好教。”

  “……”负责举牌的沈安宁略有气闷。

  “别理他,”江芋毫不客气地朝晏连泽竖个中指,挽着沈安宁在祁燃边上坐下,“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班服和战袍。”

  “啊,阳光下,附中校服是多么的青春朝气。”祁燃抬起手,敷衍一挥,不带半点感情地歌颂。

  乐得轻松的沈安宁积极点头。

  “别想省事,”江芋一人给瞪了一眼,试图唤醒他们的荣誉感,“这可是高中生涯最后一场运动会,三年,一个举牌第一名都没拿过,多遗憾啊。”

  沈安宁看不出有什么遗憾,但又不忍心打击江芋的积极性,“嗯嗯。”

  祁燃掀了掀眼皮,也嗯嗯。

  “非常好,有觉悟。”江芋鼓鼓掌,“先把风格给确定了?”

  江芋:“汉服怎么样?清冷魏晋风,好仙。”

  沈安宁:“可能不太方便举着牌子走来走去。”

  江芋:“JK?算了算了跟校服没差。要不Lolita吧,想想也觉得好看。”

  沈安宁:“会不会可爱了点,不太适合我。”

  “不喜欢可爱风吗……”江芋沉思片刻,亢奋起来,“旗袍吧旗袍!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沉默许久的祁燃突然出声:“死了这条心吧,老章保守的很。”

  “那你说说穿哪种?”江芋对他这副半天不吱声,出声即否定的德行很不满。

  “极简风?”祁燃支着下巴应。

  “你这人怎么回事,”江芋叉腰指责,“宁宁这么好看一张脸你就这样对她……”

  “冤,我哪敢啊。”祁燃打断江芋,边打量着浅笑看戏的沈安宁边说,“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别浪费,来条大裙摆得了,最复杂的那种,特华丽。”

  他挑眉,下巴微抬,眉尾也叛逆地扬起,恰有一束阳光透过树影漏进来,衬得他坦荡荡。

  目光触及祁燃笑得挺坏的脸,沈安宁试图挣扎一下,“我觉得有点……”

  太夸张了几个字还没说出来,江芋先附和起来,“对对对!正合我意!超大礼服nice!”

  她说完,又补了句,“宁宁,你刚刚想说什么啊?”

  “……我说挺好的。”沈安宁拒绝不了她那双亮晶晶的下垂狗狗眼,只能抽空瞪了眼使坏的祁燃。

  他歪歪头,笑得事不关己。

  “愉快地决定是礼服了!”江芋独自开朗,“蓝色?白色?这俩还挺符合班级口号。”

  沈安宁一僵,“到时候要喊口号?”

  “不用不用。”江芋摆手。

  祁燃补刀:“但是会印在班牌上作为我们的班风班貌。”

  沈安宁默了默,“……蓝色吧。”

  “欧科科,”江芋趁热打铁,“那班服怎么说?”

  启航班高一由祁燃带着全班校服上阵,高二跟着晏连泽全员奇装异服,到高三总算等到个靠谱的。

  靠谱的沈安宁提议:“男生穿白衬衫配西装裤,女生穿白衬衫配百褶裙,怎么样?”

  “稍微有点点普通……”江芋思考。

  祁燃补充:“加上班徽和一些手绘?”

  “可以!”江芋拍板通过,“那待会可以去问问老章预算,周六我们就去街上逛逛。”

  沈安宁想起和727的挑战赛,“我那天有点事,两点半出发可以吗?”

  “三点钟世贸中心见ok吗?”

  全票通过。

  找了个空闲的课间,沈安宁陪着江芋去办公室和章仁亮商量服装开销。

  启航班六位老师有个独立的小办公室,此刻里面只有章仁亮、李选民、徐秉峰三人。

  “这个不用担心,”章仁亮乐呵呵地答,“班费还有两千多,到时候每人再收个十五,刚好三千。”

  “我们都没交过,哪来的班费?”江芋不解。

  章仁亮给自己泡了杯茶,“这是竞赛得奖的绩效,省奖两百,国奖五百,都给你们留着呢。”

  章仁亮后面的办公桌坐着徐秉峰,闻言,手边的练习册重重一放,“竞赛搞得好有什么用,看看你们班个别学生,学习态度多差。”

  李选民和徐秉峰之间只隔了条过道,又是个和事佬,探过来半边身子问:“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又惹着老徐了?”

  徐秉峰哼了声,“除了老章护着的那个宝贝还有谁。”

  章仁亮皱眉,“祁燃那小子又干嘛了?”

  “干嘛?一上我的课,要么不听,要么干脆趴下睡觉。”徐秉峰意见很大,“以前风光是以前的事,就他现在这个态度,说不准高考都给你交白卷。”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老徐,”李选民冲沈安宁眨了眨眼,打起圆场,“祁燃实力还是有的,态度嘛我平时看着也还好,这不是同桌在这,让她给你解释解释。”

  “徐老师,他今天是感冒了才不得已休息了几节课,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沈安宁解释。

  江芋应和:“是啊是啊,大课间还是被扛去医务室吃了药才有点精神。”

  章仁亮眉头松了松,徐秉峰却没算了,“我还是一句话,他要是再不考出个成绩来,还是赶紧去普通班,别把均分拉得难看。”

  再往下就不是两个学生能听的了,章仁亮让沈安宁和江芋先回教室。

  两人走在路上,没等沈安宁问,江芋自己先一股脑碎碎念,“完了完了,祁燃玩脱了,再不去考试老章都保不住他。”

  徐秉峰不仅是启航班的化学老师,还是东余附中副校长,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行政级的意志。

  “那劝劝他?”沈安宁建议。

  江芋摇摇头,“他那个脾气很难说,中考727上来的,结果连交一年白卷,被人天天喊零分花瓶都没能让他参考。”

  怎么是个学神中考都727?

  “但即使没考,他的水平不也有目共睹吗?”

  “那是在班里面啊,估计是那几个考进我们班又被挤下去的眼红,觉得祁燃不考就是没实力、占他们位置,传着传着,外边就都管他喊祁零分。”

  想问他为什么不解释的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沈安宁想了想,祁燃确实是懒得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的人,就算到他眼面前说,他估计也持不屑态度。

  但莫名其妙地,她心里不怎么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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