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醉梦居
醉梦居的紫嫣姑娘是这里的头牌，李莲娘被醉梦居的老鸨引着带到紫嫣的房间时，屋里还有一男一女低声调笑的污言秽语传出来。老鸨面色尴尬的站在一旁，敲门不是不前门呢更不是了，她一边碎碎念的骂着紫嫣大清早的还不消停，又不好让自己的东家久候。
老鸨敲了好几次，紫嫣才过来开了门：“妈妈您做什么呀，这大中午的咱们又不开门做生意，您敲门打搅女儿的好事作甚？！”紫嫣开门之后最先看到的自然是老鸨，后者冲她凶了一句之后，紫嫣方才看见了旁边的李莲娘跟绿蕊，紫嫣把她们一番打量，“喔，是新来的？”
“紫嫣快住口！这位是咱们的大东家，芙蓉山庄的庄主木子蕖木庄主，在庄主面前不许胡言乱语的，还不快把你屋里那个男人解决了，庄主有事情要找你！”
老鸨一直瞧着李莲娘的神色变化呢，就怕这位神出鬼没的庄主大人，一不留神就掐死了紫嫣，她可不是善茬。
紫嫣惊讶道：“什么，妈妈你说这位小娘子是庄主？不可能吧，妈妈你是不是收了她们什么好处过来逗我玩的呢？”对于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紫嫣顶多认为她是哪家的千金是上醉梦居来贪玩长见识的，可老鸨却一再给她声明：“她就是庄主。你难道认不出绿蕊了？”
紫嫣这才把注意力转到绿蕊的身上，然后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赶忙回屋里去把那个躺在自己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给扒拉了下来。这男人见紫嫣这副态度，顿时就生了气大声骂道：“是哪个杂种敢来醉梦居坏你陈大爷的好事的？紫嫣，你别怕，我护着你！”
“我当是哪位呢原来是紫嫣的恩客，是晋王的心腹陈福陈管家。”李莲娘率步走进来到了屏风外面的圆桌边上坐下来，一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紫嫣还在拉扯的男人顿时就一个惊慌，直接从床边上摔了下来。陈福快速地穿好一件衣裳，走出来，看到来人果然是李莲娘。
陈福到李莲娘跟前跪下：“不知是木庄主驾到，念在陈福也算是曾经相助过庄主的份上，还请庄主对于此事不要向王爷提起！拜托了！”他给李莲娘磕了一个响头，看来是十分在意晋王对于他来此押妓的态度，李莲娘轻轻一笑：“今日我们来醉梦居，什么也没看见。”
“多谢庄主多谢庄主……紫嫣，我过些天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你赎身的！”陈福叩谢了李莲娘的大恩大德之后，转过身向紫嫣作出了一番郑重的许诺，他要为紫嫣赎身。
陈福离开之后，老鸨一脸笑呵呵的让人送来了一壶刚沏好的新茶，李莲娘让她带着其余人下楼，只留下了绿蕊在一旁伺候。紫嫣收拾好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走出屏风来见她的时候也向陈福一样跪下了，李莲娘冷着声问她：“你可还记得当初卧底醉梦居时，发的誓言？”
“紫嫣不敢忘，求庄主饶命！紫嫣与陈管家是真心相爱的，他不嫌弃我是个风尘女子，几次三番为我解围还给我银子替我请大夫给我治病，紫嫣到这醉梦居这么多年，也只有陈管家这一个男人，紫嫣恳请庄主开恩饶了陈管家一命吧！”紫嫣跪在地上声声如泣，很是真切。
绿蕊道：“紫嫣你莫不是忘了咱们芙蓉山庄的规矩？不论身处何地以何种身份掩护自己，都必须要按时向山庄汇报消息，而你在这醉梦居已经大半年都没有向山庄传过消息了，说，你是不是早已经背叛了庄主，背叛了芙蓉山庄！？”
“没有，属下每个月都有按时传信，属下不敢忘自己是芙蓉山庄的暗线！”紫嫣道。
李莲娘哦了一声而后轻声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为什么这六个月以来你的消息一次也没有传回山庄？紫嫣，你今日第一次见我可能还不清楚我的脾气，我这个人呢也不是不好相处，只是若我的人敢背叛欺骗于我，就一定不会善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庄主求您相信紫嫣，求您相信紫嫣！”
看着紫嫣一副恍然未知的神情，绿蕊便好心的给她提了个醒：“紫嫣，我且问你一句，方才那位陈管家可是晋王身边的大红人。你和这位陈管家，是从什么时候相处到一块儿的？”
“这……”紫嫣抬头偷觑了李莲娘一眼，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和陈福的最初相识，随后一下子颓坐在地：“不可能是他！我是在一年多前登画舫游湖参加牡丹的生辰宴的那天，画舫上忽然出现一伙持刀杀人的歹徒，当时还好陈管家和晋王在湖边经过，救了我。”
绿蕊笑了笑，说：“所以你对这个救你性命的男人，心生爱慕。畅快怀抱为他宽衣铺床，从好好的一个清倌成为他陈福的女人！？紫嫣啊紫嫣，我看你是被男人迷昏了头！”
“我……庄主，庄主明察一定不会是陈福的，他待我这般好还说过会娶我为妻，我不信他会是故意接机接近我的。求庄主明察！”紫嫣的反应也不像是有所隐瞒，绿蕊在一旁观察了她许久，最后也还是忍不住替她开了口求情：“庄主，依奴婢看来紫嫣或许真不知情。”
“没关系，把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拉下去料理了。让老鸨把那个牡丹也带过来见我，咱们可以慢慢回想不用着急，左右这醉梦居的女人最不怕的就是消失，今天死一个拖走了，明天我再让人送一个新人过来就是，紫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李莲娘冷声掠着茶盖。
绿蕊出了门一小会儿，不多时老鸨就带了一个身穿紫色襦裙配一件水红色大袖衫的艳丽女人过来了。这就是醉梦居里除开紫嫣之外，最是受欢迎的牡丹姑娘了。牡丹见着李莲娘这样漂亮出尘的女客，也不忘搔首弄姿摆弄自己的纤腰：“女郎君找妾，所为何事？”
“牡丹，你看清楚了，眼前这位是咱们醉梦居背后的大东家，也就是芙蓉山庄的庄主！你这态度可要仔细着点，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绿蕊说完，就和老鸨一道退出了紫嫣的房间，这间屋子里就只有李莲娘和牡丹跟紫嫣三个人，她坐着，牡丹和紫嫣都跪着。
牡丹先给李莲娘赔了礼道了歉，接着听到李莲娘问起自己一年前画舫游湖的那件事，她仔细回忆了一遍，说了一个细节：“……当时紫嫣姐姐被一个男人救下后，从她身上掉下了一块白玉佩，牡丹以前见过，上面雕了一朵芙蓉花。紫嫣姐姐说，这是她家人送的。”
“啊！”紫嫣惊叫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了起来：“属下想起来了，那些人一上船就直冲我而来，只怪我当时被吓晕了没能好好分辨清楚。那些人手段训练有素，挥刀的动作不像是一般的水贼，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把我逼下水之后陈福忽然就出现了……”
“既然真相已经差不多理清楚了，紫嫣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李莲娘说。
紫嫣神态颓然惊恐了大半晌，最后慢慢地回过神来，声音沙哑不已：“求庄主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好，念在你往年也为山庄传递了不少重要情报的份上，这一次我就不与你追究。而且若是陈福也是被人利用的话，本庄主还可允许你离开醉梦居和他离开太原城，你看如何？”
紫嫣：“多谢庄主！”
“陈福是晋王身边的心腹，也是掌管晋王府禁院钥匙的唯一一个人，这晋王府的禁院钥匙对于晋王来说重要至极，陈福不会随便把它从身上取下来，所以他一定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携带着。等他下次来找你的时候，你记得把钥匙拓印下来，交给老鸨。”李莲娘说。
紫嫣连忙点了头：“紫嫣记住了。庄主还有别的吩咐吗，请尽管吩咐属下去做吧！”
“其他的吩咐当然有了，”李莲娘说着就扔给紫嫣一把匕首，望了眼一边的牡丹，冲紫嫣说道：“这个牡丹虽说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又与你是一同经历过患难的姐妹。不过她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断然就留不得，所以我要你亲手杀了她，用她的命来证明你自己！”
“庄主，我……”
牡丹整个人吓坏了，听到李莲娘要让紫嫣杀了自己，一下子软了手脚在地上倒爬着：“不要，不要，庄主饶了我，饶了牡丹吧求求你，牡丹不想死……紫嫣姐姐求你，不要这样！”
“牡丹妹妹对不起了，等你死了姐姐会替你继续照顾你家里人的，你就安心去了吧。”紫嫣不愧是芙蓉山庄细作出身，虽然功夫一般，可是杀人时的面不改色，倒是让人叹服的很，她手拿匕首快速的抹了牡丹的脖子，又用她身上的裙子擦干了手上的血渍。
李莲娘轻笑一声从凳子上起了身来，走到门口来蹲下身把匕首拿了回来，用干净的手帕把匕首上面的血迹抹除干净，收刀入鞘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她对紫嫣说道：“紫嫣，你应该庆幸今日是你自己亲手杀了牡丹，否则来日牡丹落入他人手里，死得只会比今日更惨。”
“属下记住了，请庄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庄主的信任！”
李莲娘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绿蕊已经带了几个醉梦居的打手在外面候着了，看到李莲娘出去立刻就让这几个人进去，把牡丹的尸体抬了出来。随后李莲娘跟着绿蕊一道去楼下见了老鸨，对方看到牡丹被抬下来，瞪大了眼想上前看又畏惧李莲娘而不敢上前，很是害怕。
李莲娘笑了笑，说道：“绿蕊，从我的账上支两百两银子给妈妈，让她交给牡丹的家人让他们一家尽快离开太原城，永远也不要在回来了。”她说完绿蕊就拿了两张银票交给老鸨。
老鸨收下了银票以后又替牡丹道了声谢，李莲娘只是呵了一声，和绿蕊离开了醉梦居。
看着她们出了门之后，老鸨才转过身提醒自己身边的人：“都给我涨涨记性，以后看到了庄主都给我老老实实着点儿，都听清楚了就都散了吧。以后咱们醉梦居就没有‘牡丹’这个人了，不管是谁来问起，你们一律给我咬紧了牙不准乱说半个字，她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妈妈，我们都记住了。”一众妓子们因为害怕，都纷纷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老鸨喊来了两个人把这笔钱给了他们，让他们去找牡丹的家人。其实牡丹这姑娘一向是很听话的，又很会哄客人开心，虽然不是个清倌，但在醉梦居一直很受大家的尊敬，她能说会道的，和谁都能相处的融洽。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唉。
醉梦居所在的这条街不只有妓馆，还有赌场跟南风馆，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好不危险。
李莲娘和绿蕊刚从醉梦居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一个男子撞着了，绿蕊见一个身罩灰色斗篷的男子撞了自家庄主，连忙推手把他给推开了，这一推就看到他的脖子上有红色的疙瘩。
绿蕊忍不住被他脖子上这一大片红疙瘩吓了一跳，掏出手帕来仔仔细细的擦了手，嫌弃的把帕子给扔掉了。绿蕊嫌弃道：“庄主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你看这间南风馆的门口也太晦气了。咱们过个路还有人撞出来，吓死奴婢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莲娘却蹲在了那男子的身边，伸手揭开了他的兜帽，这人惊恐极了爬起来就把自己的兜帽重新戴上，转身就要跑。
绿蕊横手一拦：“站住！我家庄主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
“……”这男人不说话，只是扬了扬自己的脖子给绿蕊看，绿蕊顿时就撤了。
他继续往前跑，李莲娘口中发出一声冷笑，而后转眼她就倾身飞起转瞬就出现在了他的前方。这男子望着李莲娘看了半晌，随后沉声道：“我身上有恶疮，小娘子你不害怕吗？”
“你想活下去，还是想去投湖自尽一死了之？”李莲娘笑着反问了一句。
这男子苦笑不已：“我这恶疮连大夫都治不好，你一个小娘子又懂什么。快快让开，别挡我的死路！”
“你若真心想死，何必大白天的出门，大不了等到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再去？”李莲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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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快住口！这位是咱们的大东家，芙蓉山庄的庄主木子蕖木庄主，在庄主面前不许胡言乱语的，还不快把你屋里那个男人解决了，庄主有事情要找你！”
老鸨一直瞧着李莲娘的神色变化呢，就怕这位神出鬼没的庄主大人，一不留神就掐死了紫嫣，她可不是善茬。
紫嫣惊讶道：“什么，妈妈你说这位小娘子是庄主？不可能吧，妈妈你是不是收了她们什么好处过来逗我玩的呢？”对于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紫嫣顶多认为她是哪家的千金是上醉梦居来贪玩长见识的，可老鸨却一再给她声明：“她就是庄主。你难道认不出绿蕊了？”
紫嫣这才把注意力转到绿蕊的身上，然后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赶忙回屋里去把那个躺在自己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给扒拉了下来。这男人见紫嫣这副态度，顿时就生了气大声骂道：“是哪个杂种敢来醉梦居坏你陈大爷的好事的？紫嫣，你别怕，我护着你！”
“我当是哪位呢原来是紫嫣的恩客，是晋王的心腹陈福陈管家。”李莲娘率步走进来到了屏风外面的圆桌边上坐下来，一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紫嫣还在拉扯的男人顿时就一个惊慌，直接从床边上摔了下来。陈福快速地穿好一件衣裳，走出来，看到来人果然是李莲娘。
陈福到李莲娘跟前跪下：“不知是木庄主驾到，念在陈福也算是曾经相助过庄主的份上，还请庄主对于此事不要向王爷提起！拜托了！”他给李莲娘磕了一个响头，看来是十分在意晋王对于他来此押妓的态度，李莲娘轻轻一笑：“今日我们来醉梦居，什么也没看见。”
“多谢庄主多谢庄主……紫嫣，我过些天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你赎身的！”陈福叩谢了李莲娘的大恩大德之后，转过身向紫嫣作出了一番郑重的许诺，他要为紫嫣赎身。
陈福离开之后，老鸨一脸笑呵呵的让人送来了一壶刚沏好的新茶，李莲娘让她带着其余人下楼，只留下了绿蕊在一旁伺候。紫嫣收拾好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走出屏风来见她的时候也向陈福一样跪下了，李莲娘冷着声问她：“你可还记得当初卧底醉梦居时，发的誓言？”
“紫嫣不敢忘，求庄主饶命！紫嫣与陈管家是真心相爱的，他不嫌弃我是个风尘女子，几次三番为我解围还给我银子替我请大夫给我治病，紫嫣到这醉梦居这么多年，也只有陈管家这一个男人，紫嫣恳请庄主开恩饶了陈管家一命吧！”紫嫣跪在地上声声如泣，很是真切。
绿蕊道：“紫嫣你莫不是忘了咱们芙蓉山庄的规矩？不论身处何地以何种身份掩护自己，都必须要按时向山庄汇报消息，而你在这醉梦居已经大半年都没有向山庄传过消息了，说，你是不是早已经背叛了庄主，背叛了芙蓉山庄！？”
“没有，属下每个月都有按时传信，属下不敢忘自己是芙蓉山庄的暗线！”紫嫣道。
李莲娘哦了一声而后轻声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为什么这六个月以来你的消息一次也没有传回山庄？紫嫣，你今日第一次见我可能还不清楚我的脾气，我这个人呢也不是不好相处，只是若我的人敢背叛欺骗于我，就一定不会善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庄主求您相信紫嫣，求您相信紫嫣！”
看着紫嫣一副恍然未知的神情，绿蕊便好心的给她提了个醒：“紫嫣，我且问你一句，方才那位陈管家可是晋王身边的大红人。你和这位陈管家，是从什么时候相处到一块儿的？”
“这……”紫嫣抬头偷觑了李莲娘一眼，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和陈福的最初相识，随后一下子颓坐在地：“不可能是他！我是在一年多前登画舫游湖参加牡丹的生辰宴的那天，画舫上忽然出现一伙持刀杀人的歹徒，当时还好陈管家和晋王在湖边经过，救了我。”
绿蕊笑了笑，说：“所以你对这个救你性命的男人，心生爱慕。畅快怀抱为他宽衣铺床，从好好的一个清倌成为他陈福的女人！？紫嫣啊紫嫣，我看你是被男人迷昏了头！”
“我……庄主，庄主明察一定不会是陈福的，他待我这般好还说过会娶我为妻，我不信他会是故意接机接近我的。求庄主明察！”紫嫣的反应也不像是有所隐瞒，绿蕊在一旁观察了她许久，最后也还是忍不住替她开了口求情：“庄主，依奴婢看来紫嫣或许真不知情。”
“没关系，把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拉下去料理了。让老鸨把那个牡丹也带过来见我，咱们可以慢慢回想不用着急，左右这醉梦居的女人最不怕的就是消失，今天死一个拖走了，明天我再让人送一个新人过来就是，紫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李莲娘冷声掠着茶盖。
绿蕊出了门一小会儿，不多时老鸨就带了一个身穿紫色襦裙配一件水红色大袖衫的艳丽女人过来了。这就是醉梦居里除开紫嫣之外，最是受欢迎的牡丹姑娘了。牡丹见着李莲娘这样漂亮出尘的女客，也不忘搔首弄姿摆弄自己的纤腰：“女郎君找妾，所为何事？”
“牡丹，你看清楚了，眼前这位是咱们醉梦居背后的大东家，也就是芙蓉山庄的庄主！你这态度可要仔细着点，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绿蕊说完，就和老鸨一道退出了紫嫣的房间，这间屋子里就只有李莲娘和牡丹跟紫嫣三个人，她坐着，牡丹和紫嫣都跪着。
牡丹先给李莲娘赔了礼道了歉，接着听到李莲娘问起自己一年前画舫游湖的那件事，她仔细回忆了一遍，说了一个细节：“……当时紫嫣姐姐被一个男人救下后，从她身上掉下了一块白玉佩，牡丹以前见过，上面雕了一朵芙蓉花。紫嫣姐姐说，这是她家人送的。”
“啊！”紫嫣惊叫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了起来：“属下想起来了，那些人一上船就直冲我而来，只怪我当时被吓晕了没能好好分辨清楚。那些人手段训练有素，挥刀的动作不像是一般的水贼，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把我逼下水之后陈福忽然就出现了……”
“既然真相已经差不多理清楚了，紫嫣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李莲娘说。
紫嫣神态颓然惊恐了大半晌，最后慢慢地回过神来，声音沙哑不已：“求庄主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好，念在你往年也为山庄传递了不少重要情报的份上，这一次我就不与你追究。而且若是陈福也是被人利用的话，本庄主还可允许你离开醉梦居和他离开太原城，你看如何？”
紫嫣：“多谢庄主！”
“陈福是晋王身边的心腹，也是掌管晋王府禁院钥匙的唯一一个人，这晋王府的禁院钥匙对于晋王来说重要至极，陈福不会随便把它从身上取下来，所以他一定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携带着。等他下次来找你的时候，你记得把钥匙拓印下来，交给老鸨。”李莲娘说。
紫嫣连忙点了头：“紫嫣记住了。庄主还有别的吩咐吗，请尽管吩咐属下去做吧！”
“其他的吩咐当然有了，”李莲娘说着就扔给紫嫣一把匕首，望了眼一边的牡丹，冲紫嫣说道：“这个牡丹虽说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又与你是一同经历过患难的姐妹。不过她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断然就留不得，所以我要你亲手杀了她，用她的命来证明你自己！”
“庄主，我……”
牡丹整个人吓坏了，听到李莲娘要让紫嫣杀了自己，一下子软了手脚在地上倒爬着：“不要，不要，庄主饶了我，饶了牡丹吧求求你，牡丹不想死……紫嫣姐姐求你，不要这样！”
“牡丹妹妹对不起了，等你死了姐姐会替你继续照顾你家里人的，你就安心去了吧。”紫嫣不愧是芙蓉山庄细作出身，虽然功夫一般，可是杀人时的面不改色，倒是让人叹服的很，她手拿匕首快速的抹了牡丹的脖子，又用她身上的裙子擦干了手上的血渍。
李莲娘轻笑一声从凳子上起了身来，走到门口来蹲下身把匕首拿了回来，用干净的手帕把匕首上面的血迹抹除干净，收刀入鞘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她对紫嫣说道：“紫嫣，你应该庆幸今日是你自己亲手杀了牡丹，否则来日牡丹落入他人手里，死得只会比今日更惨。”
“属下记住了，请庄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庄主的信任！”
李莲娘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绿蕊已经带了几个醉梦居的打手在外面候着了，看到李莲娘出去立刻就让这几个人进去，把牡丹的尸体抬了出来。随后李莲娘跟着绿蕊一道去楼下见了老鸨，对方看到牡丹被抬下来，瞪大了眼想上前看又畏惧李莲娘而不敢上前，很是害怕。
李莲娘笑了笑，说道：“绿蕊，从我的账上支两百两银子给妈妈，让她交给牡丹的家人让他们一家尽快离开太原城，永远也不要在回来了。”她说完绿蕊就拿了两张银票交给老鸨。
老鸨收下了银票以后又替牡丹道了声谢，李莲娘只是呵了一声，和绿蕊离开了醉梦居。
看着她们出了门之后，老鸨才转过身提醒自己身边的人：“都给我涨涨记性，以后看到了庄主都给我老老实实着点儿，都听清楚了就都散了吧。以后咱们醉梦居就没有‘牡丹’这个人了，不管是谁来问起，你们一律给我咬紧了牙不准乱说半个字，她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妈妈，我们都记住了。”一众妓子们因为害怕，都纷纷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老鸨喊来了两个人把这笔钱给了他们，让他们去找牡丹的家人。其实牡丹这姑娘一向是很听话的，又很会哄客人开心，虽然不是个清倌，但在醉梦居一直很受大家的尊敬，她能说会道的，和谁都能相处的融洽。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唉。
醉梦居所在的这条街不只有妓馆，还有赌场跟南风馆，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好不危险。
李莲娘和绿蕊刚从醉梦居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一个男子撞着了，绿蕊见一个身罩灰色斗篷的男子撞了自家庄主，连忙推手把他给推开了，这一推就看到他的脖子上有红色的疙瘩。
绿蕊忍不住被他脖子上这一大片红疙瘩吓了一跳，掏出手帕来仔仔细细的擦了手，嫌弃的把帕子给扔掉了。绿蕊嫌弃道：“庄主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你看这间南风馆的门口也太晦气了。咱们过个路还有人撞出来，吓死奴婢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莲娘却蹲在了那男子的身边，伸手揭开了他的兜帽，这人惊恐极了爬起来就把自己的兜帽重新戴上，转身就要跑。
绿蕊横手一拦：“站住！我家庄主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
“……”这男人不说话，只是扬了扬自己的脖子给绿蕊看，绿蕊顿时就撤了。
他继续往前跑，李莲娘口中发出一声冷笑，而后转眼她就倾身飞起转瞬就出现在了他的前方。这男子望着李莲娘看了半晌，随后沉声道：“我身上有恶疮，小娘子你不害怕吗？”
“你想活下去，还是想去投湖自尽一死了之？”李莲娘笑着反问了一句。
这男子苦笑不已：“我这恶疮连大夫都治不好，你一个小娘子又懂什么。快快让开，别挡我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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