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为什么攻城_绯闻太后的真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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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为什么攻城

  当日在北宫,冯煦以太子的名义发出了十数道旨意,即便不能全部送出城外,但想来亦能送出一半,可是没有一支援军前来。

  源贺的猜测就是,皇上其实已经知道了平城之乱,只是他宁愿看着平城被攻下而不许诸军援救,毕竟他如今就在武周山,按道理不可能这么久不知道平城的情况。

  许多臣子们也都相信了,除此之外很难有别的原因。

  冯煦比他们更早想到现在的结果,也比他们想得要更远。皇上对自己,对平城内一些人的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但是身为太后,她却不会与大家一起痛骂皇上,反而还要为他找到借口,“恐怕还有别的原因,皇上才没有及时回援;至于京外驻军,他们只接受圣旨方能调动,太子毕竟还小呢。”

  皇上对母后无情无义,太后却有人君风范。

  群臣们早就知道,但是他们毕竟是皇上的臣子,因此他们一直不方便说出来。可是现在,平城内无论官员百姓,还是军中将士,都在痛骂皇上——到了生死之地,谁又管皇上不皇上的,该骂一定要骂的。

  不论是什么原因,正是皇上将平城大半军队调走,然后自己也离开了,又不允许任何人调兵,这岂不是要整座城里的人于死地?

  太后越平静,源贺等人越生气,“我也算是经历好几代皇帝了,就没有哪一位皇帝像拓跋弘这样的,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不配为君!”

  冯煦也是一步步认识到这一点的。拓跋弘对抚养他长大,又帮助他保住皇位的自己十分仇恨;对在方山的皇长子没有一点关爱;其实他对拓跋子推等人,也只是利用——不论任何人,有可能威胁到他,他便不能容。因此,她从不指望能来援兵,“现在,我们还是商量怎么守城吧。”

  “可是我们人太少,叛贼太多,攻城时简直不要命一般,城里的人根本拼不过他们,”大臣们便痛心疾首地道:“最致命的是东城墙有一处不够结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塌,到时候城就破了。”

  源贺抬起头,坚决地道:“大家商量过了,与其等城破,还不如出其不意冲出平城,毕竟叛贼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打起仗来没有什么章法,还是很容易逃出去的。现在就请太后和太子换过衣裳离开皇宫,我们拼死保太后和太子平安!”

  太后转身进了殿内换了衣裳,重新出来时带着太子。

  源贺便吃惊地道:“我们的意思是请太后与太子换上寻常的衣裳,如今的盛装很容易叛贼注意到,便不容易逃出去了。”

  的确,太后与太子换的是盛装——魏国宫中并没有关于服饰的制度,就是皇上也没有正式的礼服,但光彩炫丽的绸缎、贵重的貂皮和灿烂的饰品还是很容易看出他们的不凡,庄重而高贵,只要对宫中稍有了解的人,便都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太后便一笑,“平城是魏国的中心,是我们的家,我与太子不会放弃平城——走,我们一起去东城墙!”

  源贺等人正要相劝,太后虽然才能不凡,但毕竟是女流,哪里懂得打仗的事,她一定以为守城并不难,城不会破——但其实,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自己怎么可能放弃平城呢?这里也是他的家啊!

  可就在这时候,北宫前突然来了一大群女子,她们穿着各式的衣裳,有汉人的,有鲜卑人的,还有其他胡服,但都很破旧——不知她们从哪里找来,却正符合源贺想建议太后的,都是平常百姓的装扮,出城时不容易被叛贼注意,方便逃出去。

  这些女子们或哭或闹或高喊,“太后要离开皇宫,一定要带着我们啊!”瞬间将太后与源贺等人围在正中。

  源贺一时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认出站在他面前是李太妃,不是他老眼昏花,而是李太妃的脸上不知抹了什么,变成了老丑的妇人,裹了件黑乎乎的羊皮袄子,若不是她一向尖利的声

  音,还真分辩不出来,接着还有别的宫妃,也各有特别之处,甚至还有人穿了男装……有她们衬托,更加显出太后和太子锦衣华服,高贵无比。

  太后便抬了抬手,“大家各自回宫,我与太子是要上城墙协助守城的!”

  “不可能!”李太妃尖叫着,“你们一定要先出城了!想把我们都扔下!我也是先帝的妃子,谁也不能不管我,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直跟在太后身边!”

  所有人都嚷着,“我们都跟着太后!”

  “那就跟着吧,”冯煦一摆手,“我们到东城墙!”

  虽然是在危急时刻,但太后依旧从容地带着太子登上马车,吩咐去斤伽罗将车帘高高卷起,马车缓缓地在平城中驶过,源贺令兵士们高声喝道:“太后与太子巡视城墙!号令平城百姓登城守卫!”

  路旁慌乱的人们疑惑地看着车子,直到他们看清车中的太后和太子,便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立即平静下来了。就在不久前,出现了宫中贵人们要弃城逃走的传言,许多人都无心守城,趁乱收拾财物,寻觅亲友,准备随贵人们出城。

  车中的太后和太子衣着华贵,俨然端坐,神色从容,他们带着宫中的护卫们走上城墙巡视——既然如此,大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都是平城人,都想守住平城,守住自己的家。

  于是,在太后车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跟了上来,形成一道洪流走上了城墙。

  北地的人一向剽悍而善战,如今跟随太后和太子保卫家国,更是全力以赴,岌岌可危的形势立即就稳定了。

  可是,源贺指着东城墙的一处告诉太后,“纵是叛贼们攻不上城墙也没有用,那里已经松动了,迟早后倒塌,然后……”

  太后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眼见着城外的叛贼不顾一切攻城,他们似乎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疼痛,不畏惧死亡,有如中了符咒一般前仆后继地冲上来,然后有如被收割的庄稼一片片地倒下。

  而源贺最担心的东城墙一处,纵使安排了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以阻止任何人走进城墙,可是还是数不清的叛贼抬着巨大的树木冲向那里,沉闷的撞击一直没有停下,扬起的灰尘中,抬木头的人不断被城上的人射死,却又有源源不断的人补上来。

  尽管冯煦远在城门楼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城墙被一次又一次地撼动,源贺说的不错,如此下去,平城不可能守住。

  “早在两年前我就发现东城墙不够结实,也曾回禀过皇上,可皇上却将所有的劳役拨去开凿石窟——平城被围之后,我就想在东城墙内紧急加筑一道内城应一时之急,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不论是最凶猛的柔然骑兵,还是刘宋最强大时的军队,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不要命的。若不是这些叛贼们不大懂战术,没有足够的武器,他们可能早就攻下平城了。”

  拓跋黑石一直带着人执刀护在太后和太子身边,“太后,带着太子走吧,平城保不住了。”

  冯熙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战袍走了过来,拉着太后走到一旁低声道:“妹妹,先前我不知道,若是听到了早就来劝你,什么传令勤王、死守京城,岂是深宫妇人的责任?就算你做得好了,也没有人感谢你,皇上还会多心——就像当年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诛杀乙弗浑,真正得利的又是谁?”

  “如今你只管带着太子逃出平城,到武周山去找皇上,他还敢不管你们?你可是他的嫡母,太子也是他的长子!”

  “现在,你带着太子离开,我留在平城守城,将来便是皇上说起,你也有话说——顿丘王李家的人哪有一个敢跟着我守城的?”

  “我知道你一直护着哥哥,现在你只要将诞儿带着出城就行了,将来冯家的血脉不会断绝,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你就听我一次吧。”冯熙说过了悄悄话,便用力拍了拍胸铠,放大声音道:“至于平城,太后只交给我,我誓死与平城共存亡!”

  从古至今,男子征战夺得土地财物、守护家园不被外人欺凌,女子照顾家庭养育子女,昌黎王的这番话让在场的臣子们重新意识到太后正是一名弱女子,魏国的男人们从来都不乏勇气,源贺等人便都上前道:“还请太后带着太子出城,我等与昌黎王誓死守卫平城!”

  昌黎王却也催促源贺与拓跋黑石等人,“平城留下我就够了,还请你们护卫着太后和太子冲出包围。”又去推太后,“你便是不为了自己,也总要将太子平安送出去,当然还有那些宫妃们。”

  李太妃等人虽然跟着太后,可是上城墙时却被拦在城墙之下,城门楼乃守城重地,一向是不允许随便什么人都上来的,当然她们也未必愿意上来,这些妇人们之所以跟着太后只是怕被扔在宫中无可依托,却不是来帮忙守城的。

  哥哥的心思冯煦完全明白,他其实不懂朝局,以为舍弃生命替自己挣得了出逃的机会,毕竟太后的兄长要誓死守城了,皇上和朝臣们自然不会再对自己苛责,心中愈加的酸楚——便是哥哥都知道平城守不住了,竟想到留下守城换得自己逃出死地,满城的百姓心里该有多惶恐?

  太后转头看向衣袍染满鲜血的将士们,匆忙间筑城的百姓们,还有运送食物、护理伤者的妇女们,所有人都尽力了,但依旧很难守住城池,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用错了力量。她指着城下疯狂的人们,问身边的臣子们,“他们为什么要来攻平城,这些人果真是‘叛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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