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第 144 章_侯夫人的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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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第 144 章

  “麝香!?”姑奶奶忍不住惊呼。

  方才老太医在偏殿便说起了引起三夫人多年未孕,以及这次流产之事,都是因为在她的身边有用到了麝香,却没想到,现在他们便找到了装有麝香的香囊。

  而且,这香囊竟然是六年前二夫人身边的绣娘做的!

  “这……”姑奶奶欲言又止,“二嫂不会的……”

  光凭着一个香囊,叶思君自然不能妄自下结论,她正想说话,突然,那一直低着头的云谷宫女晴云猛然又跪下了。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叶思君与姑奶奶闻言心中一惊,迅速转过身去。

  只见一身华服的虞贵妃带着一群宫娥,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屏风转角处。

  他们一群人默不作声,悄无声息,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在那边站了多久,又把叶思君与姑奶奶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叶思君双眸微眯,轻轻的拽了一下姑奶奶,让她快速回神。

  二人朝着虞贵妃行礼。

  虞贵妃款步而来,面色凝重。她从姑奶奶手中取过了香囊,问跪在面前的晴云:“这衣物与香囊,是归德将军府二夫人殷氏吩咐你拿出去烧毁的吗?”

  晴云低着头,答道:“回禀贵妃娘娘,是的。奴婢一直在云谷当值。今日云谷大宴,奴婢主要负责偏殿事务。方才三夫人衣物不洁,奴婢正要按照规定将换下来的衣物交还给将军府。刚巧,二夫人过来了,她说这些衣物沾血,实在不吉,还是让奴婢拿出来找个地方烧掉,省得三夫人日后看到伤心……”

  她说着,双手高举着托盘过头顶,将红木托盘上放置的三夫人方才换下来的衣物呈现给虞贵妃看。

  贺安澜为五品忠武将军,郎友容未有诰命。她今日传来的乃是传统的玄色大裳。大裳做工考究,衣料厚实。若非鼻息间能闻到些许血腥之气,光看衣服,只能看到干涸结块的污渍……

  三夫人郎友容乃是工部侍郎嫡女,从小娇生惯养,锦瑟年华更是嫁给了归德将军府三子贺安澜。而贺安澜乃是鹤翔侯老侯爷幼子,家中老祖宗对这小儿子从小是宠爱异常。贺安澜日常行事虽有些纨绔,但是正经武将之家出身性情豪爽。

  自成亲之后夫妻俩恩爱,贺安澜没有纳过小妾,也没有听说过有外室。除了膝下子嗣淡薄,就只有一个宝柱少爷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一点瑕疵。

  近几个月来,郎友容更是掌管了整个归德将军府的大钥匙,把府中上下一切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放眼整个天都城,说起这归德将军府的三夫人,无一不要说一声好福气。而这个好福气的女子今日却在云谷偏殿,当着满朝权贵的面流产了。

  虞贵妃的脸上终究划过一丝不忍之色。

  “兹事体大,哀家也不能擅自做主。”虞贵妃捏着香囊转头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将方才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皇帝陛下以及太后娘娘,一切当交由两位定夺。”

  “是。”宫女领命而去。

  叶思君与姑奶奶对视了一眼——看起来这事情彻底闹大了……

  因着发生了三夫人这档子事,春蚕宴很快便结束了。除了宫中几位娘娘的娘家人去了各自宫中叙旧,其余人等纷纷出宫去了。

  郎友容嫡母亡故多年,后其父娶了小姨子为继室,也便是郎友容的小姨——陈夫人。陈夫人今日同在春蚕宴中,这事一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而此事又涉及将军府后宅之事,皇帝不便插手。当下便有太后娘娘坐镇、虞贵妃主审。

  不消片刻,在云谷偏殿外的花厅里便聚满了人。

  老祖宗年迈,今日又情绪大起大落,被人请到太后娘娘宝座之下坐下时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而二夫人显然还不知道东窗事发,她搀扶着老祖宗也依旧那一副端方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直到虞贵妃取出了方才的猫儿戏蝶香囊,并由太医检查出那香囊中果然有麝香一味时,二夫人虽是眼眸紧缩,但还是一口咬定她并不知晓香囊之事。

  “我从未见过这个香囊!”

  二夫人回忆道:

  “当年三弟妹要借我的绣娘,我本不愿意。后来,是三弟妹几次三番的求到我跟前,又说她想要孩子心切。那时,我儿媳妇宛如刚刚有孕。与绣娘一同准备宝儿的东西,除了宛如自己之外,其他宝儿的小衣便都是绣娘所绣。三弟妹想借宛如的孕气一直央着,甚至都求道宛如眼前去了。后来,我才将绣娘借她……”

  “至于绣娘最终到底给三弟妹绣了些什么,我并不知晓。”二夫人站在花厅中央有条有理,振振有词,甚至半点没有犹豫之处。

  此事涉及三老爷子嗣,他也留在了花厅之中。他心中焦急,立时出口道:

  “你这个不知晓,那个不知晓,那有什么事情是你知晓的?!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二嫂。二嫂自嫁入贺家便掌管中馈,事无巨细。自家的绣娘给容儿绣了什么,你如何会不知晓?!少拿不知晓推诿。那香囊里的麝香却是实打实的。”

  三老爷深吸一口气又道:“容儿喜欢你这香囊,十次有八次带在身边。若是你放任绣娘在里面放入麝香,那便是其心可诛!”

  对于三老爷的疾言厉色,二夫人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冷笑一声,抬眸反问道:“当年绣娘会被我逐出将军府,这其中的缘由,难道三弟已经忘记了?”

  “当年……?”三老爷瞬间闭上了嘴。

  叶思君见状心中更是疑惑渐深。她转头看向姑奶奶,却见姑奶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倒是郎友容的继母——也便是如今工部侍郎陈夫人恍然大悟道:

  “当年,容儿嫁入将军府不久后便有了身孕,后来却是年轻不懂事不小心流掉了。对此容儿心情低落,还回娘家住了许久。当年我不明白,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只怕容儿流产一事与那绣娘脱不了干系吧!”

  叶思君闻言立时看向了三老爷。

  此时,三老爷脸色一白,显然已经被陈夫人说中了心事。

  这三老爷乃是老侯爷的老来子,辈分虽然高,但年纪其实与小侯爷并没有差多少。他与二夫人的长子贺茂邺几乎是同时成亲的。

  二夫人的儿媳肖婉茹成亲不久便怀上了孩子。

  几乎同一时间成亲的三夫人自然不愿意落于人后。所以,便按照大夏的习俗想向肖婉茹借孕气。

  这借好孕之说,在现代也是有的——向怀孕的孕妇借未使用过的验孕棒,便有“接棒”一说。而在大夏也有此习俗。只不过借的不是验孕棒,而是请刚刚替孕妇绣过衣物的绣娘替自己绣上一两件绣品,比如荷包,比如香囊。

  大抵当时的三夫人年少懵懂,根本没有想到其实那时的她也已经有了身孕。

  她非但没有借来肖婉茹的好孕气,反而因为那绣娘与年轻的三老爷有了些首尾,让三夫人无意中撞见了而动了胎气,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这也便是二夫人动了大怒,把绣娘直接赶出了将军府的原因。

  原来如此……叶思君撸清楚了思路,但心中还有隐隐有些疑虑之处。只是那些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她抓不住。

  她摇了摇头,继续默不作声地做壁上观。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陈夫人与郎友容长相有些相似,容长脸儿,眼眉斜飞,她瞥了一眼三老爷,又道:“只是二夫人一句不知晓就想把自己置身事外是否太异想天开了些。这香囊乃是你家绣娘给容儿所绣,此事不止是我、大理寺卿夫人念念知晓,若是将将军府的老人们都叫来,想必也是一问便知。”

  “而且,若不是你心中有鬼,方才你又为何要指使着云谷宫女将容儿的衣物、香囊烧毁呢?这不得不让我深觉二夫人有毁尸灭迹、毁坏证据的嫌疑……”

  “胡说!”面对陈夫人的质问,二夫人高扬着脖子打断道,“我的确是有让宫女去处理了那些沾血的衣裙。我今日才知晓三弟妹有了身孕,我是好心好意不愿让她见血,才吩咐宫女去做了此事,我又如何知晓,那衣裙中还有一个装有麝香的香囊呢!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休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陈夫人也怒了,一拍桌子站立起来,“人证、物证俱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休想在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面前颠倒是非黑白!”

  “我没有!”二夫人说着冷眼扫过在场众人,再次道,“清者自清,我说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我与郎友容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而我殷家门风自我父亲殷左相起便清正廉明、刚正不阿,又怎会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呵呵……好一个清者自清!好一个殷家门风清正廉明、刚正不阿!”陈夫人一怒口不择言道,“你却别忘记了你自己是如此嫁进贺家的。当年,贺家老祖宗和你殷家合八字时,合的难道是你殷白晴的八字吗?!你嫡姐是怎么死的,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

  老祖宗更是“啪”的一声,把原本拿在手中的青花瓷杯盏摔在了地上。而二夫人脸色瞬间惨白,一下子没了方才气定神闲、振振有词的模样。

  “往事不可追,休要再提!今日说的乃是香囊之事。”虞贵妃一拍桌子喝道。

  陈夫人也是一时激动才脱口而出,此时早已自觉失言,她喏喏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又坐了下来。

  虞贵妃面沉如水环视众人,开口道:“若是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对得起为国舍生忘死的老侯爷。”

  “这样吧……”虞贵妃顿了顿,转头对老祖宗道,“今日大理寺寺卿、少卿、仵作等人都在宫中,不若便让大理寺查看这香囊里的麝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四、五年前便被放进了香囊中,还是最近才放进去的……”

  叶思君一直在旁默不作声,此时听到虞贵妃如此说,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她总算知道了,她方才心里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三夫人的儿子宝柱少爷其实比二夫人的孙子贺宝儿没小上多少。

  按照方才陈夫人透露出来的信息,那便是三夫人在流产第一个孩子没多久之后,便怀上了宝柱少爷,那这与老太医所说三夫人母体不强,多年未孕完全不符。

  老太医从医多年,乃是大夏有名的妇科千金,他为何会说三夫人是多年未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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