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_第119章_天神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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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_第119章

  第五个门左侧是萨麦尔,他手中拿著长剑,脸上依旧是蛇纹刺青,但这时他的半张脸布满蛇鳞,眼睛也变成了蛇瞳。右侧是阿撒兹勒,他依然戴著羊角耳环,他没有太大变化,除了头上也多了羊角。

  玛门说:“还没声音?”

  我说:“没。”

  玛门说:“可能是下一个。”

  第六个门左侧依然是阿撒兹勒,与前面不同的是,他手里握著圆月弯刀。右侧是玛门,刚好是他戴著七个耳环的那一面,他手握大镰,难得正经一次。和前面那几个恶魔一比,突然看到玛门,更觉得惊豔。

  玛门在前面说:“你还没有听到声音?”

  我说:“没。”

  玛门说:“或许这个对天使无效。”

  到第七个门前,我两只眼就离不去门柱了。

  左右侧都是同一个人,曾经美丽的光耀辰星,现在的撒旦首领,魔界之王,路西法。

  左右边的衣服不同,左边是战装,右边是宴服。左边的路西法挂著披风,手握权杖,看著远处。右边的路西法身著翻领华衣,头戴细链,链条长短不一,垂在长发上,格外醒目。他半睁著眼,眼神妩媚。动作愈发优雅高贵的同时,也愈发随意慵懒。

  然後我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伊撒尔。”

  整个人都僵住。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个声音温软轻柔,一声声击著人心深处:“伊撒尔,回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後。”

  玛门说:“还是没有声音?”

  我不敢动。我知道那个是假的,是幻象……

  “我想你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们和好,然後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只是我们两个的。”

  “伊撒尔,回到我身边。”

  我看著眼前路西法的雕像,心里清楚明白那是假的。可是,这麽多年,再没有哪个时刻会比现在幸福。

  看著他的脸,听著他的声音……很像在做梦。

  玛门走过最後一道门,转过头来看著我,慌道:“不要回头,不要回答,那是假的!”我点点头,平和一笑:“我知道。”

  玛门说:“那你快进来啊。”

  我说:“再等几分锺,让我再听一会。相信我,我很清醒。我不会回头,不会回答。”

  我很清醒。一直很清醒。我很清醒地知道,只要我一回头,一回答,一切就会消失。所以,我不会那麽做。即便是假象也好,我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

  是的,我都听到了。

  和好,行啊。反正我不像你,你这小肚鸡肠的老男人。

  我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当然想了,怎麽可能不想。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当我是你呢,没心没肺的。

  玛门说:“我的大天使长,你在做什麽?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我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又很豁达地摆摆手。

  我知道,那是误会。你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对不对?老婆,我疼你还来不及,怎麽可能怪你?

  嗯,嗯。我知道。

  我看著面前的石柱,微笑著点头。

  路西法,我都听到了……我也爱你。

  离开蛊惑之路,眼前是一片荆花海。花紫红色,布满全枝,连成一片,烂漫如朝霞。玛门看著我,很久没说话,一双眼睛流丹似的明亮。我说:“怎麽。”他诡笑:“你听到什麽了?”我摇摇头:“这个不重要,我们先下去吧。”玛门又看我一眼,用舌尖顶了顶獠牙,转身走掉。

  其实从交通上说,魔界非常不方便。不能随便飞行,因为随时都可能会有火焰和熔岩从天而降,乱蹿的结果是早日归西。魔界的道路也比天界复杂,分七狱六十三环,每一狱分别有九环,通常主城都在环中央。魔界的五大城分别是风城依布,火城莱姆,水城幻影,雷城史米尔,黑暗之城即是帝都罗德欧加,散布在七狱中。从第一狱到第七狱都有各自的别称,以大恶魔的身体部位作名。越在外面的狱层离帝都罗德欧加越远,与地狱的相似度就越低。

  因为魔族的翅膀基本是装饰作用,翼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故第一狱为魔界之翼。第一狱的主城是风城依布海村,离红海最近,在守誓河下游和苦恼河上游之间,是魔界的渔业基地。最外层是游牧地区,魔界最好的战马便出自此处,那些畜生跑路速度堪比火箭。尤为极品的,速度和灵敏度可以快到天使还未来得及飞,它就先冲过去。

  我和玛门从蛊惑之路下来,直达依布海村中心,这里已经被改造得完全没了地狱的阴沈,月光明媚,河流清澄,要不是看到下位魔族三头的地狱魔犬,漂浮的鬼魂,我绝不会想到这是魔界。

  天界的城中心一般都塑像或石碑,可在这就换成了盘旋的石路。石路往下蜿蜒,看不到尽头。

  远处传来美妙的音乐,像极了吉卜赛人的笛鼓声。玛门站在石路旁,回头看看城外的草原:“听到音乐麽。”我点点头。玛门说:“你要过去了,就可以性交。”

  我愣了愣:“这种习俗居然还没丢。”玛门说:“你当魔界什麽呢,有些东西是改不得的。”他把镰刀取下来,在空中翻了一圈,继续往下走。

  几个鬼魂从我身边飘过去,视线都没挪过我的脸。我把披风的帽檐压得低了些:“魔界没有交通工具麽。”玛门说:“有。贵族都骑龙,次一级的骑马,有钱人走法拉隧道,平民走法鲁隧道。不过我的龙肯定会咬你,你想骑骑麽?”

  我说:“你的龙是不是刚果和杨路生的?”

  玛门瞥我一眼:“你连这个都知道,做什麽还要我给你介绍魔界?回去算了。”

  路西法当初放在天界的金蛋……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早就说过他想要小孩,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准备得这麽周全,连孩子的坐骑都会考虑到。

  看著玛门秀丽狂狷的面容,我禁不住想。如果路西法没有堕落……他或许就是我的孩子。

  玛门说:“你别用那种脸对人,跟我欠你钱似的。我既然和你定了契约就会照办。你过来。”我走下阶梯,广袤无边的雪山和冰原填满我的视线。玛门无意识地握住我的手腕,用烟杆指著远处镶嵌在雪山中的银灰隧道:“看到条隧道了麽,弯曲得比较厉害,绕得幅度比较大的,那就是法鲁隧道,单行一次三欧里,包日六欧里,包月二十四欧里,非常便宜。”

  我说:“欧里?”玛门用烟杆敲了敲手心:“你把魔界的地理和历史学这麽好,居然不知道什麽是欧里?”我说:“那是货币单位麽?我只听说过安拉。”玛门说:“我们货币可没你们复杂,就只有欧里和安拉两种单位。一百欧里等於一安拉。安拉与天界金币的比约等於2.7:1。”

  他从包中掏出一枚厚硬币、两枚大小不一的薄硬币、两张长方形金属片。他指著厚硬币说:“这是三安拉。”我接过来看了看,硬币是深紫色,正面是亚巴顿的侧像,反面是巨锤。玛门把两枚薄硬币放我手中:“大的是五十欧里,小的是十欧里。欧里的反面都是逆十字架。我这没一欧里的,一欧里的最小,正面是地狱犬。”五十欧里正面是奴役者的皮鞭。十欧里正面是邪恶法师的帽檐。

  玛门把稍小的银蓝色的金属片放我手里:“这是五十安拉。”正面是玛门的侧像,反面是撒旦之子的符号。玛门用杆头敲敲那金属片:“这是新货币,以前可没我的。”然後他把最大的银片放在我手里:“这是最大的币值,两百安拉。”

  正面是路西法的侧像,背景是所罗河及宫殿番地曼尼南,反面是六芒星和山羊头,背景是魔界的皇家炮兵。玛门说:“这是我老爸的头像,帅吧。还好两百安拉不常见,不然女人们个个都得发疯。”我点点头,看著手中的钱币出神。

  玛门说:“这是用魔界最好的金属做的,绝对不会坏。不过有人用假币,一是金属的质量不好,二是六芒星不会发光,三是所罗河不会流动。”

  我轻轻叠了一下手中的钱,它居然轻易弯曲。但是再一松手,它又弹回来,一点折叠的痕迹都没有。在月光下将钱举起来,五芒星发出了深蓝色的光。再翻过来看路西法身後的所罗河,竟然真的会动,水还是银色的。

  天界到现在还在用古老的硬币。魔界确实很强。

  玛门攥过我手中的钱,财迷兮兮地看著我:“不要打我钞票的主意。”我笑笑:“知道了,小王子。”玛门一下把脸凑过来,把我吓了一跳。他冲我眨眨眼,又抛个媚眼:“米迦勒殿下,好温柔啊,你真爱上我了?”

  我刚想往後退,他就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往上摸摸摸,还舔了舔尖牙:“要不要和我做?我从来没和男人做过,试试吧?”

  我摇摇头,微笑:“不了,谢谢。”然後我朝法鲁隧道走了两步。玛门一下冲到我面前,我一个不稳和他撞了满怀。他搂住我的腰,把我拧回去:“你真的是副君?走法鲁隧道?那三天之後你或许会到第七狱。”

  魔族的生活习性我还是不能习惯。在他们眼里做爱跟握手似的简单,而且第一眼见面就要求别人做爱算是对对方魅力的肯定。在这种时候,你非但不能嫌恶对方,拒绝後还得说谢谢,否则就是很失礼的行为。

  在魔界你要找人做爱比呼吸还简单,但是你要想固定和一个人做那就难上加难。因为固定就代表要向对方索取感情,彼此都不可以再找别人。能维持这种相处模式的人屈指可数,路西法和莉莉丝算是最长久的一对。所以,他们受人尊重。

  法拉隧道直通第五狱。隧道外面,玛门把钱丢进一个黑瓶口,瓶底漏出剩下的钱和小银球。他又丢了一次,再取一个。他把银球扔到我手里,嘱咐我一会放到凹陷处。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第二狱魔界之足,管辖者是亚巴顿,主城是幻影城。幻影城建立在艾肯雪山之下,著名的雪月森林也是在艾肯雪山里,在那里甚至可以滑雪橇。这座城一部分是真实,另一部分是该城在苦恼水中的倒影。第二部分由黑魔法制造而出,从外面看建筑是相同的,但内容截然不同。

  幻影城的街道很窄,两旁是河水,尽头是雪山,苍穹布满白雾。幻影城是水城,所以大部分建筑都在水中,连商人都是在船上搭个小棚卖东西。每年这里都会举行塞舟会,据说很热闹。

  排队的过程显然是痛苦的。我被黑衣挡住,玛门可没有。这孩子的女人缘确实不错,只要是个雌性动物,都会把他看穿一次,再和别人喳喳喳喳几句,最後跑过来和他打招呼。可玛门的反应和我想得不大一样。他会对她们微笑,变成一个十足的光源,引得她们发春直求欢。然後玛门将手一摊,指向我:“很抱歉小姐,今天我和这位女士有约,改天吧。”

  最後一个女人一走,我就麻木地看著他:“女士我今天也有约了,改天吧。”

  玛门看了我半晌,居然笑了。非但不讥讽,还很开怀。我正准备夸他两句,他却突然冒出一句:“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真想和你做。”

  我说:“你不是讨厌我得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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