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只是无法原谅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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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魔族与人类的军队进行会战的战场。
空间破碎后出现的虚无近乎绞碎了其中的一切事物，唯独只有那块来自魔物的创世石碑，依然伫立着。
如同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在为扭曲的世间塑形一般。短短几日的时光，狂暴的能量便在战场的遗址散去，而战场遗址本身除了变得荒芜之外，不再孕育着危机。
数日的时间流转，与大举撤退的魔物军相对，人类的军势则是再度的开始推进，并且踏入到战场遗址中试图回收创世石碑。
也正是这个时刻，短暂裂开的空间裂痕中，卡琳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曾经，闻名世间的“救世兵团”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最终只有救世主卡琳只身幸免。
现今，有贤者压阵的人类强军，同样也是一日之间全部化为齑粉。
在惨烈的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依旧只有救世主卡琳。
不知不觉间，对于卡琳既不公正也不友好的传闻与谣言，大肆的在人类的军队中蔓延了起来。
贤者们，似乎并不认为那场与大量的魔族一同同归的会战，是一场失败。
所以，人类的兵士出现空缺便有更多的兵士补上，前线的贤者战死便有更多的“贤者”前仆后继。
至于出现了巨大损失的责任，隐隐有被算在卡琳头上的趋势。
实际上，出现这样的光景状况，也不能全部怪责在人类军队的不明事理之上。
因为，镜中人虽然有诚意，但是却没有善意。
于是乎，刻意使用魔女特有的力量间界裂痕，在人类军队踏入战场遗址中后，众目睽睽之下让卡琳出现，定然是含有离间之类的目的。
不久之后，卡琳便被贤者们，勒令驻守在相对于后方的一处营地。这样的做法，与软禁也相差不多。
不过，从镜中人中得知了许多真相的卡琳，现今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理会这些风言风语与苛刻的对待。
在还算宽敞的帐篷之中，卡琳只是呆呆的望着遥远的彼方，任凭时间流逝。
从清晨到正午再到黄昏。
而记忆光景之外，里贝尔和破灭也陪着卡琳一起发着呆。
他们都没有如之前一样，要求或者主动让记忆荧幕中无关紧要的画面进行快进。
世界级的重压，压在一个人的身上，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贝尔真是想都不愿意去想象。
想来，就算是强韧的救世主大人，此时内心之中也会浮现起“为什么必须是我？”之类的消极情绪。
大概卡琳这波澜壮阔的一生之中，只浮现过两次想要主动求死的想法。
第一次，是救世兵团全灭时。
那是卡琳生涯来，首次遭遇巨大的挫折，并且一瞬之间丧失了至今以来积累起的近乎全部事物。
彻底崩溃的她，险些就没能再次站起来。
而第二次，可能就是在那片意识空间的时候。
虽说，话语之上卡琳只是在不断质问镜中人，为什么要救下自己。既然魔族恐惧的事物是她手中的圣剑，那干脆任凭她同样化为齑粉不是更好？
但一个被救下来的人，不断质问这种问题。只代表着她内心里的潜意识，是不希望自己获救。
与其要获知且背负起人类的“真实”，卡琳更愿意选择战死在战场之上。
对于卡琳的质问，镜中人当时的回答也很简单。
因为，圣剑的主人更换成卡琳之外的人，反而更加的麻烦。
作为这场人类与魔族的战争之中，最多夺目的个体战力。卡琳在战场之上所表现出的迷茫、不忍等事物，全部被镜中人捕捉在眼中。
只有卡琳这样还未被贤者所“浸染”，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圣剑之主继续存在，才有可能避免这一场巨大的灾祸。
魔族退回始源之地，对人类而言也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如原初魔女一般的，常识根本无法应对的魔族高端战力，是很难清除殆尽的。
而一旦始源之地陷落，这些魔女们不再有顾及，不再限制自我，只是将仇恨倾撒到世间。
那对于寻常的人类而言，也是灭顶之灾。
要知道，即使获得最后的“方舟”，集齐联通命运的石碑之后，获益的也只有“贤者”并非是人类。
所以，作为人类的救世主，镜中人相信卡琳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镜中人希望卡琳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仅仅是带着圣剑就此离开，不再卷进这些旧世界遗祸们的纷争便好。
但是，即便全盘接受了镜中人的话语，卡琳就能真的无所牵挂的离开这场“圣战”吗？
“你...还是我的同伴吗？”
记忆荧幕之中，卡琳用力的双手将圣剑抱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的问询着。她的声音里，充斥着凄苦。
而以往总是一副冷淡态度的圣剑，这一天也像是在安慰卡琳一般，微弱的闪了几下。
卡琳是无法离开圣战的战场的。
无论“贤者”们的作为如何，她依旧是人类，是人类的救世主。
圣战打响到现在，魔族与人类双方，都已然出现了太多的伤亡。而这也代表着，战争一日不结束，与她同样为人类而战的人类兵士们，依旧会不断的填补进残酷的绞肉盘中。
而且，如果镜中人说的全部是真实。卡琳想象不出，等到人类军队推进至联通魔族始源之地的“门扉”之前时，贤者发现了她带着圣剑消失，又会做出什么。
还有便是，贤者们的手中，一直都是有着一名人质的。
在对于这个世界愈加绝望的卡琳心目中，那个人已然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被软禁在后方军营的漫长时光里，卡琳只是内心煎熬的等待着，等待着
魔族军队大规模撤离的情况下，人类军队的推进极为顺利。
而人类军队之中，对于救世主卡琳的传闻也越加的离谱。
仅仅只不过是一些疑点，一些煽风点火。
为了人类出生入死，辗转各方战场数十年的卡琳，就成为了魔族安排在人类群体之中的叛徒。
只不过，卡琳却觉得这样的恶言不断扩散，反而是件好事。
因为按照常理，在没有遇到阻碍，且她的声名受到质疑的情况下，只要是正常的指挥官就不会让她前往战场的最前线。
她不想上前线，浓烈的厌战情绪自然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想确认。确认镜中人话语的真实。
而贤者们如果下达反常的命令，就可以证明很多事情。
只是，事与愿违。
在卡琳的等待中，她最终还是等来了，与魔族的最终决战需要她前往前线的指令。
又是一个天色如血的黄昏。
刚刚从传令者口中得到前往前线命令的卡琳，面色苦涩且灰败。
直到这一刻前，她始终是抱有着幻想的。
魔族只是畏惧她这名救世主，所以才专门派出了那么一个古怪的家伙，编造了一套那么离奇的故事，只为了让团结的人类内部，出现不安的种子。
即使...种种细节都已经彰显了这样的可能性，大致不会存在。
但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是因为在幻想出的美好之前，其他的杂音都可以忽略不计
踏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切的幻想都已然破灭的卡琳，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
而在帐篷中，已然有人等候多时。
“里、里维尔！？”
不只是荧幕中的卡琳，荧幕之外的破灭和里贝尔也不禁因里维尔的意外登场而高呼。
真的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曾经重伤重病而濒死的里维尔，又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了卡琳的面前。
由于破灭和里贝尔也和卡琳一样，认为里维尔是贤者们用来威胁卡琳的人质，所以里维尔的出现无疑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许久不见，卡琳。”
里维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得出富有中气，没有虚弱之感。
呈坐姿的里维尔，抬起头望着呆立在帐篷入口处的卡琳，不解的凝视了许久后带着意外的口吻再度说道，
“你...是在哭吗？”
夕阳之下，想要强硬却怎么都强硬不起来的卡琳，只是含糊的硬撑了几句后，便蹲下身用双手捂住了已然湿漉漉的面庞。
夜晚时分。
在海滩旁的一处山洞中，围坐在篝火侧旁的卡琳和里维尔，漫不经心的炙烤着一些随手捡来的贝类。
“像这样从军营里直接溜出来不要紧吗？”
曾经短暂的与救世兵团同行过的里维尔的印象里，卡琳一向很注重那些军法之类的事物。
“怎么会不要紧？说不定，人类的救世主会因跑出营帐烤火为由，被判逃兵罪，最后拉去斩首。”
卡琳如此的回应道。
虽然话语本身能明显听出是开玩笑，但是浓浓的怨气与讽刺，也是从中满溢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混成了孤家寡人的卡琳，如今也就只有在里维尔的面前，能说这些打趣般的话语。
“还、还有就是，之前...是因为在之前的作战里，我的眼睛受了伤，再加上...再加上...”
“再加上海边的空气不好？”
里维尔也帮卡琳辩解着，
“粘稠且带有腥味和咸味，海风一吹，我的眼睛和嗓子也很不舒服。”
看着里维尔一本正经的清嗓子的样子，卡琳的脸上浮现起了久违的笑容。
与那无比冰冷的“第一”印象不同，里维尔是很温和体贴的人。
而就如现今只有在里维尔的面前，卡琳会展露出一些本性一般。里维尔也只会对卡琳，展现出已然所剩无几的温柔。
“因为刚才...嗯，太匆忙忘记问了。身体的状况怎么样？”
“至少应该能自理了吧。”
里维尔挥动了几下自己仅剩的左臂后回答道，
“说实话...有些陌生。因为一些原因，我的身体一直都伴随着一些痛苦。所以，我几乎都忘记了没有痛苦伴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着里维尔长舒了口气。
作为旁观者，如果换个人说这样的话语，里贝尔觉得对方可能有些矫情，自我意识过剩。仿佛要与他人攀比自己的痛苦。
但只有里维尔...里贝尔觉得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纯粹的感叹。
“你像这样...来到‘圣战’的战场上没问题吗？”
卡琳再度的询问道。
话音落下，她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警惕，但又很快变成了无奈。
她的警惕，应该是想去查探里维尔是否被监视、跟踪。而之后的无奈，则是觉得即使里维尔真的还在贤者们的控制之下，她也无能为力。
“有没有问题...吗？”
一直凝望着卡琳的面庞，也看到了对方神情变化的里维尔，似是听出了话语本身蕴藏的深意，
“原本可能是有问题的，但现在应该没有了。大贤者...意外的是个好人。”
里维尔的回答，特别是他对大贤者的赞扬，让已然对于贤者充斥着偏见的卡琳皱起了眉头。
“是大贤者，要求你来到这里的？”
卡琳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
同样是在篝火旁，同样摇曳着柔和的火光，弥散着烤贝类的香气。
但直至前一刻还影影绰绰的温馨氛围，这一刻已然荡然无存。
“并不是大贤者，而是贤者殿堂的要求，让我来前线来‘督促’你。只不过，贤者殿堂的命令被大贤者否定并打了回去。”
“那你到底是...”
卡琳困惑的看着里维尔。
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卡琳却觉得自己有点被绕晕了。
“所以，我是主动来到这里的，而且抱有的目的也与‘贤者’们不同。我认为，人类需要救世主的出现。认为，人类需要这场圣战的胜利。”
未等卡琳理解这一番话语的含义，里维尔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
“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
话语间，里维尔站起了身，走到了洞口。
“...哪一次？”
卡琳下意识的回答道。
而明明里维尔说了“第一次”，但卡琳还是不明白“哪一次”的状况，就已然证明了很多事情。
“看来，你早就想起了我是那个莫名其妙且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将之前用来推篝火木柴的树枝提起，里维尔将其对准了卡琳，
“那么，就再来一场决斗吧。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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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魔族与人类的军队进行会战的战场。
空间破碎后出现的虚无近乎绞碎了其中的一切事物，唯独只有那块来自魔物的创世石碑，依然伫立着。
如同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在为扭曲的世间塑形一般。短短几日的时光，狂暴的能量便在战场的遗址散去，而战场遗址本身除了变得荒芜之外，不再孕育着危机。
数日的时间流转，与大举撤退的魔物军相对，人类的军势则是再度的开始推进，并且踏入到战场遗址中试图回收创世石碑。
也正是这个时刻，短暂裂开的空间裂痕中，卡琳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曾经，闻名世间的“救世兵团”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最终只有救世主卡琳只身幸免。
现今，有贤者压阵的人类强军，同样也是一日之间全部化为齑粉。
在惨烈的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依旧只有救世主卡琳。
不知不觉间，对于卡琳既不公正也不友好的传闻与谣言，大肆的在人类的军队中蔓延了起来。
贤者们，似乎并不认为那场与大量的魔族一同同归的会战，是一场失败。
所以，人类的兵士出现空缺便有更多的兵士补上，前线的贤者战死便有更多的“贤者”前仆后继。
至于出现了巨大损失的责任，隐隐有被算在卡琳头上的趋势。
实际上，出现这样的光景状况，也不能全部怪责在人类军队的不明事理之上。
因为，镜中人虽然有诚意，但是却没有善意。
于是乎，刻意使用魔女特有的力量间界裂痕，在人类军队踏入战场遗址中后，众目睽睽之下让卡琳出现，定然是含有离间之类的目的。
不久之后，卡琳便被贤者们，勒令驻守在相对于后方的一处营地。这样的做法，与软禁也相差不多。
不过，从镜中人中得知了许多真相的卡琳，现今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理会这些风言风语与苛刻的对待。
在还算宽敞的帐篷之中，卡琳只是呆呆的望着遥远的彼方，任凭时间流逝。
从清晨到正午再到黄昏。
而记忆光景之外，里贝尔和破灭也陪着卡琳一起发着呆。
他们都没有如之前一样，要求或者主动让记忆荧幕中无关紧要的画面进行快进。
世界级的重压，压在一个人的身上，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贝尔真是想都不愿意去想象。
想来，就算是强韧的救世主大人，此时内心之中也会浮现起“为什么必须是我？”之类的消极情绪。
大概卡琳这波澜壮阔的一生之中，只浮现过两次想要主动求死的想法。
第一次，是救世兵团全灭时。
那是卡琳生涯来，首次遭遇巨大的挫折，并且一瞬之间丧失了至今以来积累起的近乎全部事物。
彻底崩溃的她，险些就没能再次站起来。
而第二次，可能就是在那片意识空间的时候。
虽说，话语之上卡琳只是在不断质问镜中人，为什么要救下自己。既然魔族恐惧的事物是她手中的圣剑，那干脆任凭她同样化为齑粉不是更好？
但一个被救下来的人，不断质问这种问题。只代表着她内心里的潜意识，是不希望自己获救。
与其要获知且背负起人类的“真实”，卡琳更愿意选择战死在战场之上。
对于卡琳的质问，镜中人当时的回答也很简单。
因为，圣剑的主人更换成卡琳之外的人，反而更加的麻烦。
作为这场人类与魔族的战争之中，最多夺目的个体战力。卡琳在战场之上所表现出的迷茫、不忍等事物，全部被镜中人捕捉在眼中。
只有卡琳这样还未被贤者所“浸染”，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圣剑之主继续存在，才有可能避免这一场巨大的灾祸。
魔族退回始源之地，对人类而言也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如原初魔女一般的，常识根本无法应对的魔族高端战力，是很难清除殆尽的。
而一旦始源之地陷落，这些魔女们不再有顾及，不再限制自我，只是将仇恨倾撒到世间。
那对于寻常的人类而言，也是灭顶之灾。
要知道，即使获得最后的“方舟”，集齐联通命运的石碑之后，获益的也只有“贤者”并非是人类。
所以，作为人类的救世主，镜中人相信卡琳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镜中人希望卡琳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仅仅是带着圣剑就此离开，不再卷进这些旧世界遗祸们的纷争便好。
但是，即便全盘接受了镜中人的话语，卡琳就能真的无所牵挂的离开这场“圣战”吗？
“你...还是我的同伴吗？”
记忆荧幕之中，卡琳用力的双手将圣剑抱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的问询着。她的声音里，充斥着凄苦。
而以往总是一副冷淡态度的圣剑，这一天也像是在安慰卡琳一般，微弱的闪了几下。
卡琳是无法离开圣战的战场的。
无论“贤者”们的作为如何，她依旧是人类，是人类的救世主。
圣战打响到现在，魔族与人类双方，都已然出现了太多的伤亡。而这也代表着，战争一日不结束，与她同样为人类而战的人类兵士们，依旧会不断的填补进残酷的绞肉盘中。
而且，如果镜中人说的全部是真实。卡琳想象不出，等到人类军队推进至联通魔族始源之地的“门扉”之前时，贤者发现了她带着圣剑消失，又会做出什么。
还有便是，贤者们的手中，一直都是有着一名人质的。
在对于这个世界愈加绝望的卡琳心目中，那个人已然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被软禁在后方军营的漫长时光里，卡琳只是内心煎熬的等待着，等待着
魔族军队大规模撤离的情况下，人类军队的推进极为顺利。
而人类军队之中，对于救世主卡琳的传闻也越加的离谱。
仅仅只不过是一些疑点，一些煽风点火。
为了人类出生入死，辗转各方战场数十年的卡琳，就成为了魔族安排在人类群体之中的叛徒。
只不过，卡琳却觉得这样的恶言不断扩散，反而是件好事。
因为按照常理，在没有遇到阻碍，且她的声名受到质疑的情况下，只要是正常的指挥官就不会让她前往战场的最前线。
她不想上前线，浓烈的厌战情绪自然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想确认。确认镜中人话语的真实。
而贤者们如果下达反常的命令，就可以证明很多事情。
只是，事与愿违。
在卡琳的等待中，她最终还是等来了，与魔族的最终决战需要她前往前线的指令。
又是一个天色如血的黄昏。
刚刚从传令者口中得到前往前线命令的卡琳，面色苦涩且灰败。
直到这一刻前，她始终是抱有着幻想的。
魔族只是畏惧她这名救世主，所以才专门派出了那么一个古怪的家伙，编造了一套那么离奇的故事，只为了让团结的人类内部，出现不安的种子。
即使...种种细节都已经彰显了这样的可能性，大致不会存在。
但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是因为在幻想出的美好之前，其他的杂音都可以忽略不计
踏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切的幻想都已然破灭的卡琳，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
而在帐篷中，已然有人等候多时。
“里、里维尔！？”
不只是荧幕中的卡琳，荧幕之外的破灭和里贝尔也不禁因里维尔的意外登场而高呼。
真的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曾经重伤重病而濒死的里维尔，又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了卡琳的面前。
由于破灭和里贝尔也和卡琳一样，认为里维尔是贤者们用来威胁卡琳的人质，所以里维尔的出现无疑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许久不见，卡琳。”
里维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得出富有中气，没有虚弱之感。
呈坐姿的里维尔，抬起头望着呆立在帐篷入口处的卡琳，不解的凝视了许久后带着意外的口吻再度说道，
“你...是在哭吗？”
夕阳之下，想要强硬却怎么都强硬不起来的卡琳，只是含糊的硬撑了几句后，便蹲下身用双手捂住了已然湿漉漉的面庞。
夜晚时分。
在海滩旁的一处山洞中，围坐在篝火侧旁的卡琳和里维尔，漫不经心的炙烤着一些随手捡来的贝类。
“像这样从军营里直接溜出来不要紧吗？”
曾经短暂的与救世兵团同行过的里维尔的印象里，卡琳一向很注重那些军法之类的事物。
“怎么会不要紧？说不定，人类的救世主会因跑出营帐烤火为由，被判逃兵罪，最后拉去斩首。”
卡琳如此的回应道。
虽然话语本身能明显听出是开玩笑，但是浓浓的怨气与讽刺，也是从中满溢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混成了孤家寡人的卡琳，如今也就只有在里维尔的面前，能说这些打趣般的话语。
“还、还有就是，之前...是因为在之前的作战里，我的眼睛受了伤，再加上...再加上...”
“再加上海边的空气不好？”
里维尔也帮卡琳辩解着，
“粘稠且带有腥味和咸味，海风一吹，我的眼睛和嗓子也很不舒服。”
看着里维尔一本正经的清嗓子的样子，卡琳的脸上浮现起了久违的笑容。
与那无比冰冷的“第一”印象不同，里维尔是很温和体贴的人。
而就如现今只有在里维尔的面前，卡琳会展露出一些本性一般。里维尔也只会对卡琳，展现出已然所剩无几的温柔。
“因为刚才...嗯，太匆忙忘记问了。身体的状况怎么样？”
“至少应该能自理了吧。”
里维尔挥动了几下自己仅剩的左臂后回答道，
“说实话...有些陌生。因为一些原因，我的身体一直都伴随着一些痛苦。所以，我几乎都忘记了没有痛苦伴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着里维尔长舒了口气。
作为旁观者，如果换个人说这样的话语，里贝尔觉得对方可能有些矫情，自我意识过剩。仿佛要与他人攀比自己的痛苦。
但只有里维尔...里贝尔觉得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纯粹的感叹。
“你像这样...来到‘圣战’的战场上没问题吗？”
卡琳再度的询问道。
话音落下，她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警惕，但又很快变成了无奈。
她的警惕，应该是想去查探里维尔是否被监视、跟踪。而之后的无奈，则是觉得即使里维尔真的还在贤者们的控制之下，她也无能为力。
“有没有问题...吗？”
一直凝望着卡琳的面庞，也看到了对方神情变化的里维尔，似是听出了话语本身蕴藏的深意，
“原本可能是有问题的，但现在应该没有了。大贤者...意外的是个好人。”
里维尔的回答，特别是他对大贤者的赞扬，让已然对于贤者充斥着偏见的卡琳皱起了眉头。
“是大贤者，要求你来到这里的？”
卡琳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
同样是在篝火旁，同样摇曳着柔和的火光，弥散着烤贝类的香气。
但直至前一刻还影影绰绰的温馨氛围，这一刻已然荡然无存。
“并不是大贤者，而是贤者殿堂的要求，让我来前线来‘督促’你。只不过，贤者殿堂的命令被大贤者否定并打了回去。”
“那你到底是...”
卡琳困惑的看着里维尔。
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卡琳却觉得自己有点被绕晕了。
“所以，我是主动来到这里的，而且抱有的目的也与‘贤者’们不同。我认为，人类需要救世主的出现。认为，人类需要这场圣战的胜利。”
未等卡琳理解这一番话语的含义，里维尔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
“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
话语间，里维尔站起了身，走到了洞口。
“...哪一次？”
卡琳下意识的回答道。
而明明里维尔说了“第一次”，但卡琳还是不明白“哪一次”的状况，就已然证明了很多事情。
“看来，你早就想起了我是那个莫名其妙且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将之前用来推篝火木柴的树枝提起，里维尔将其对准了卡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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