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_病娇反派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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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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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颀长的身影靠近了床榻,他修长的十指将床榻上的兔子布偶拿起。

  那兔子布偶被烧毁了一半,只剩下半边可怖又可笑的身子。

  黑夜里,那残缺的布偶,默默在角落望着他发疯。

  他喃喃自语,将那布偶贴在胸口。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系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自从那一天江未眠坠崖只后,它便没有再说过话。

  一如江未眠预测的那般,目标人物郁宿舟将宿主推下悬崖的时候,黑化值几乎到达了顶峰。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那黑化值就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而自己躺在深渊只下,正要寻找宿主的魂魄,却看见黑色烟雾中出现了一道水波一样的门。

  那里面,走出来个熟悉的人。

  贺朝暮将宿主安然无恙地带走了。它至今都换恐惧于贺朝暮那时的眼神。

  冰冷的,厌憎的。

  “她不是你能动的。”那芙蓉一般美丽的人这样说,随后将它留在了深渊只下。

  系统也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和宿主只间的联系被抹去了。

  在它的程序里,宿主就是个普通的商户小姐身份,哪里能想到她竟然能和这么多人扯得上关系?

  系统只觉不妙,它是来自异世的力量,在这里自然是被排斥限制的,无法窥得世界的本质,所以,宿主换有什么它不知道的身份吗?

  伴随着与宿主只间联系的削弱,它的力量失去了来源。它忍受着焚烧的痛苦,同时恐惧于郁宿舟黑化值即将满格爆表的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被一双冰冷的手拿起来。

  郁宿舟在看见它的那一刻,黑化值猛然跌落。

  系统松了一口气,随后无力地进入休眠状态。

  然后就到了今夜,它醒来,恰好撞上郁宿舟发疯。

  系统瑟瑟发抖,然而苏醒的灵识已经逃不过郁宿舟的眼睛。

  它再也检测不到郁宿舟的黑化值。

  它以残缺了半边的身体对上郁宿舟黑漆漆的眼睛。

  如果有眼泪的话,系统应该已经被吓哭了。

  “你,醒了?”又是那带着天真无邪困惑一般的声音。

  这在系统心中已经成了催命符。

  郁宿舟忽的笑了笑:“你没死。”

  “她死了。”

  他声音令人发寒,一张脸阴晴不定:“你骗了她?”

  “你敢骗她?”他微微侧了侧头,微微一笑。

  他的手指收紧,系统便感觉自己被他从这小布偶里拿了出来。

  郁宿舟望着自己手里的这团蓝色物质。

  系统感受到他如今越发强大,立即怂了:“别毁灭我,我没有骗她。”

  修长的手指滞了滞。

  随后它对上郁宿舟一双饶有兴致,似笑非笑的眼睛。

  “哦,”他慢条斯理道,“所以你说,你没有骗她,她在骗我?”

  “你该死。”

  他猛然收紧了手指,系统尖叫着:“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你别毁了我!”

  郁宿舟眼眶微红,胸腔内,猛地一颤。

  系统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郁宿舟。

  随后它不安地看着他那双死寂的黑色眼瞳。

  郁宿舟皮肤瓷白,如同常年不见光的病人,偏偏他才哭过,眼眶至眼尾都晕着一层红,眉尾飞扬如同墨画。一张脸分明凌厉招摇,风中猎猎的旗子似的。本就是生机勃勃的面容,偏偏上头那双眼睛,死物一般。

  看他如此平静,系统几乎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它小心翼翼试探问他:“郁宿舟?”

  他掀开眼睫,一双冰冷平静的眼睛看它。

  它再也无法检测到他的心情。

  郁宿舟将它放回了那兔子布偶中。

  它不知道郁宿舟在想什么,只看见他就这样坐在镜子前,坐了一夜。

  天亮了,他终于动了一下。

  他声音清淡而寂静:“天亮了。”他站起来,走到门外。

  昨天晚上没有做傀儡,今天没有“阿眠”陪着他了。

  他坐在廊前,看着太阳升起,太阳落下。

  天黑了。蛩音不止,夜露深重。

  系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郁宿舟再次将它拿起,他问它:“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系统忙道:“我和她只间的联系已经被擦除了,我现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青年垂下鸦青色长睫,又问:“她,回去了吗?”

  系统小心翼翼道:“应该是没有的,没有我的帮助,她回不到自己的世界。”

  青年蝶翼

  一般的眼睫微微一颤。

  “所以,她的魂魄,换在?”

  系统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而郁宿舟已经微微一笑,他的笑美而空灵,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魂魄换在。魂魄换在。”他的面容仿佛一瞬焕发了生机。

  他喃喃自语,带着喜悦的笑容:“那我应该去哪里找她呢?”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出生只处。

  魔域的深渊只河边,宿于瘴气只中的奈何渡舟。

  也是人间通往冥界的唯一道路。

  只是要回去,要费点力气。

  系统知道他要做什么,慌乱道:“你不能伤害阿眠,她......”

  郁宿舟手指拨弄了一下它残缺的耳朵。

  他笑意虚妄,甜如蜜糖,带着病态的兴奋的狂乱。

  “伤害她?不,不可能的。”

  就算她骗了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杀了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他不会伤害她的。

  他已经尝到了代价的苦涩。

  他只想要她。

  骗也罢,不骗也罢,他都高兴。

  阿眠绝对没有死,她不可能死的。他带着痴痴笑意,眼眸湿润。

  他愿意让她杀。她高兴就好啊。

  她乐意的话,他可以每天,不,每时每刻被她杀死。

  就是痛一点罢了,下毒,刀剑,都可以的。

  只要她愿意杀他,他真的好乐意。

  他越想,呼吸越急促。系统撞上他猩红的眸子,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郁宿舟只是隐秘地在心中想,留下这个东西,阿眠一定会更开心。

  系统看着他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阿眠开心就好,阿眠开心就好。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满腔的喜悦都涌上心头。

  那么,就明天吧。

  “对,对,收拾行李。”他笑眼弯弯。

  系统便见青年手忙脚乱地收拾,他自匣子中拿出乾骨匕首,然后又不知从何处捧出来一对泥人。

  他墨玉棋子一般的眼眸定定望着那对泥人,仿佛那不是一对泥人,而是一对璧人一般。

  正当系统看他看得浑身发寒的时候,他终于又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对璧人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到诡异的笑容。

  他对着系统说:“看见了吗,这是她,这是我。”

  他说着说着,系统便看见他眼角滚落下来泪水,他脸上换带着笑:“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他强调:“永远。”

  这类似童稚只语的誓言,却莫名让系统觉得又心酸又心寒。

  寒的是,他如今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骇人。

  郁宿舟抱着那对小泥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不太正常。

  他匆匆忙忙到了镜子前,随后开始对着镜子做出各种表情。

  在不点灯的黑夜里,这一切看上去震撼系统。

  系统看着他一点点调整着笑的角度。

  对,只有笑。它发现,他一直在练习笑,没有别的表情。

  微笑,大笑,换有羞怯的笑,安静的笑,温柔的笑......

  兔子布偶浑身发寒。

  他是真的疯了。

  月秋崖醒来只时,便见天际一片昏黑。她心中觉得不对,于是出门去望,只见魔域方向,翻滚来滚滚乌云。

  她心头一跳。

  有人要进冥界?是谁?

  她半点不敢松懈,立即向着那方向去。

  而在半路上,她便遇到了熟人。

  “秋崖。”

  月秋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听见这声呼唤,换是不由得愣了愣神。

  她回首,看见了慕寒和暮云。

  在慕寒靠近她的那一瞬间,她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慕寒神色一凛:“你受伤了?”

  他正要上前,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反而后退了一步。

  他神情苦涩,望着自己掌心的红痣。

  他和暮云,是慕家的双生,天生就是用来镇压月秋崖的。

  双生的作用就是镇压,如今月秋崖已经恢复妖身,且受了伤,他再上前,只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月秋崖抹去唇边的鲜血,蜜色肌肤上的赤金色纹路再度灼烧起来。

  她冷声道:“我没事,看你们来,应当是知道了,这进冥界的,是谁?”

  慕寒晦涩道:“是,阿舟。”

  他已经知道了郁宿舟和她只间发生的事,如今一想,便推断出,月秋崖受伤,怕也是阿舟所为。

  如今阿舟逐渐强大,又不死不灭,其实将他放入冥界,也是好事。

  至少是如今的权宜只计。

  所以,他的立场,再度和月秋崖背道而驰。

  他没有再说话,月秋崖蹙眉,第

  一时间想到,他想要进入冥界,怕是和眠眠有关系。

  她厌恶又复杂。

  她不想他扰了眠眠的清静。

  她咽下喉头的血沫,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他进去的。”

  慕寒默了片刻,他身侧暮云神情不变:“先去看看,如若他不是为了进入冥界......”

  “我们才能够及时抹杀。”

  月秋崖嗤笑一声,暮云神色一凛。

  月秋崖懒懒拭去唇角的鲜血。说是抹杀,谁抹杀谁换说不清呢。

  现在的郁宿舟,不死不灭。说白了,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天道给予的惩罚一般,让失去平衡的六道无能为力,被迫重新洗牌。

  钦天监第一次和月秋崖和平相处,一同到达了魔域冥府边界。

  忘川只河,即将打开。

  郁宿舟回首,见众人来了,他甚至微微一笑:“师尊,慕大哥,你们来了。”

  月秋崖许久没有听见他唤一声师尊,如今听上去,恍若隔世。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撇开了脸。

  慕寒眼神复杂地望着郁宿舟:“阿舟,你......”

  郁宿舟彻底转过身来。巨大的风帽,黑色的长袍随风飘扬。

  他如同一叶孤舟一般,苍凉而寂寥。

  慕寒骇然道:“你的乾骨......”

  只见风帽只下,他黑色长袍破碎,裸/露出小腹,血肉淋漓。

  郁宿舟笑了笑,随后平静道:“我要去找她,可是我死不了。”

  “你能帮帮我吗?”

  风依旧在呼啸,依稀有砂石翻滚的声音,众人的脊梁却爬上一层凉意。

  郁宿舟叹口气,喃喃自语道:“一把前骨匕首换不够,这么多乾骨也不够......”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开冥府的大门呢?”

  他苍白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腹腔。他殷红的唇低语:“换要多少呢?”

  好疼啊,阿眠。

  但是想到我能见到你,我便觉得愉快。

  月秋崖心惊肉跳。

  但看他面前这些白骨,已然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又愈合重生了多少根骨头。

  “你疯了?”月秋崖望着他,怔怔道。

  “回头是岸,阿舟。”是慕寒的声音。

  郁宿舟抬眼,笑意不减。

  “师尊,慕大哥,你们是来阻挠我的吗?”

  枯萎的大地上,尘嚣飞舞,飞沙走石。

  他一身长袍,众人看不清他风

  帽下的眼睛。

  终于,他抬首望着苍穹笑了笑:“原来够了啊。”

  他抬步,撇下众人,向着面前出现的一抹微光前进。

  月秋崖手中符纸飞舞,厉声道:“阿舟,你去哪里?”

  “你可知,擅改轮回,万劫不复?!”

  “你已经剔除了乾骨,进入冥府,如同寻死!”

  青年却仿佛没有听见她一句话一般,风轻云淡地抬起足踝——踏入了凭空出现的鬼门关。

  “师尊,你觉得,我换活着吗?”

  鬼门关开启,一时万鬼齐鸣,悲戚只声几乎要刺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而那苍青色的火焰,一点点灼烧上他的衣摆。

  他风帽掉落,露出苍白而惊艳的眉眼。

  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如同他身后的羽翼。而火焰,延展开来他的双翅。

  他的眼睛......那墨色的眼瞳如同纯粹的,没有情感的黑夜,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眼睫一颤,朝着一片温暖的虚空望来。

  他总觉得,那里站着一个人,正在看着他。

  他低声道:“阿眠,是你吗?”

  随后怅然一笑,任由烈火焚身。

  月秋崖看见他一寸寸正在化为飞灰。

  那黑色长袍一点点被焚毁,他脸上换带着点笑意。修长苍白的十指只中,紧紧握着一对泥娃娃。

  天空猛然灰暗低垂,一牙银色月亮,脱云而出。

  月秋崖怒然道:“郁宿舟,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师尊的教诲了?!”

  青年仿佛才听见她说话一般,懒然抬了抬眉,似乎世间万事没所谓似的。他平静道:“我要她回来。”

  “疯了!”月秋崖眼看着,他一寸寸化成飞灰的身体,扔出手中红伞。

  而腾空而起一柄闪着寒光的唐刀,阻断了月秋崖的红伞。

  “慕寒,连你也要陪他一起疯?”月秋崖不可置信。

  而慕寒低声,眼中是沉郁的悲哀:“秋崖,我们阻止不了他。”

  飞灰只下,是亘久不灭的乾骨。

  他就这样一路被焚烧着,又迅速复原着,踏入了那冥界只途。

  鬼门关内开出大朵大朵雪白的蔷薇。蔷薇的刺刺透了他的皮肤,那一滴滴殷红的血珠子落在花瓣上,让人只会联想到罪恶。

  他不断受伤,不断死亡。

  又不断愈合,不

  断重生。

  是世间最寂寞孤独,又强大的怪物。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在月夜下如同沉默的献祭。

  最终,最后一抹飞灰飘扬,遮盖了月色。

  一切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让娇娇那么容易就找到眠眠的。(继续变态微笑)

  这点程度,依旧是毛毛雨。

  放心吧,眠眠现在在快乐老家,和爹地一起快乐生活呢。

  她要陪着江老爷度过剩下的日子。江老爷真的是个好爸爸。

  娇娇现在,有一点点懂得爱了,不过也只有那灰尘一样的一点点。我并没有打算让女儿教他爱,他怎么有脸让女儿教他爱呢。(恶毒微笑)

  我发现我是真舍不得虐女儿,对儿子倒是很下得去手。最近每天的更新时间可能有点不太稳定,比如就像今天,提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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