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进宫第二十二天_嫁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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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进宫第二十二天

  七月初四,太后寿辰,举国同庆。

  寿宴安排在晚上,正值黄昏,贺眠眠梳妆完毕,没有过多耽搁,去了正殿。

  太后正在梳妆,从铜镜中瞧见贺眠眠,眼前一亮,不住地打量她,道:“眠眠是越来越好看了。”

  这一个多月,贺眠眠被名贵香膏滋养着、千金难求的药膳补着,容貌虽然未变分毫,但肌肤更显白皙细腻,气度也不同以往,今日又盛装,自然比初进宫时更为耀眼。

  蒙尘明珠化为温柔月光。

  贺眠眠被夸得不好意思,乖乖行了礼后便站在太后身后为她梳发。

  与陈太后不同,赵太后的头发是乌黑的,不见一根白发,脸上也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近日又有贺眠眠作伴,愁容少了许多。

  贺眠眠慢慢梳着,轻声细语地与她说着湖心亭修建栈道与画舫的事。

  太后鲜少出寿安宫,闻言便有些惊喜道:“哀家将此次寿宴交给你,倒是交对人了,若是从前,不过是在一个死气沉沉的殿中说些恭维的话,哀家不喜欢。”

  贺眠眠腼腆一笑:“是吴尚仪的功劳,眠眠不敢居功。”

  “在哀家面前谦虚什么,”太后佯怒道,“该罚,罚你今日多选几个世家子弟,早日定下驸马人选。”

  贺眠眠拿着桃木梳的手微顿,许久才笑道:“母后,眠眠想多陪陪您,而且还有皇兄在呢,皇兄的眼光必然是极好的。”

  “阿越选的再好,也得你喜欢才是,”太后慈爱地捏捏她的手,“今日多看看,记得了吗?”

  贺眠眠应是,思绪却不由得飘到前几日,皇上信誓旦旦地说心里已经有了驸马人选,可是太后问了几遍,他也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字也不说。

  还未想明白,太后已经起了身,笑容满面道:“走吧,哀家想早些去看看眠眠为哀家布置的湖心亭。”

  贺眠眠自然应允,亲自搀扶着太后前去。

  远远便望见湖心亭张灯结彩,湖中倒影着晚霞,画舫静静伫立,比天色还要流光溢彩几分,隐约的丝竹乐音恍若天籁。

  “母后,您一会儿是想乘画舫还是走栈道?”贺眠眠掩住眸中的神采,笑眯眯地提醒,“画舫就在岸边停着,布置的甚是华丽。”

  太后嗔了她一眼,道:“依哀家看,是你想乘画舫吧?”

  贺眠眠见她猜出来了,也就没再掩饰,摇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母后,选画舫吧,眠眠还没坐过呢!”

  太后欣然应允,不多时,两人上了画舫。

  贺眠眠兴奋极了,她小时候是见过画舫的,不过只能远观,当晚便做了梦,是以她到现在还记得隐约可闻的泠泠乐音与水中斑斓的倒影。

  没想到今日她居然真的坐了画舫,而且比幼时见到的大了几倍,贺眠眠好奇不已,在画舫中瞧个不停,惊呼声止也止不住。

  太后见她喜欢,也没急着去湖心亭中,笑容满面地吩咐在湖中多转几圈。

  等玩够了,贺眠眠随着太后倚在栏杆前,垂眸望着画舫荡出的一圈又一圈的七色涟漪,偶尔往湖心亭的方向眺望,眸光如星。

  这一幕自然落在湖心亭众人眼中,有位公子喃喃道:“她便是永安长公主吗?”

  “正是正是,”有公子答疑解惑,又感叹着,“真是与坊间传闻一样,恍若九天神女。”

  此话得到不少人附和。

  等贺眠眠搀扶着太后进入湖心亭,众人行礼之后,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纵然贺眠眠这一个月习惯了被人注目,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还是有些不自在,落座后便微微垂首,一个人都没看。

  太后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世家子弟们的钦慕目光,低声道:“眠眠,你是长公主,羞什么,快看看有没有你钟意的男子。”

  贺眠眠只好抬起头,咬唇给太后斟了一杯热茶。

  太后见状也没勉强,笑眯眯地啜了口茶,转眼便瞧见一道明黄色身影,从容踏过栈道,气质冷隽。

  众人再次起身行礼。

  贺眠眠清晰地听到“平身”两个字。

  她一阵恍神,不禁想起一个月前的选妃宴,她坐在最末,连前方的声音都听不清,可是现在,她居然坐在离皇上极近的地方。

  从小户之女到天家公主,真是恍如隔世。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上首面色微暖的男子身上,没想到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被他逮到,目光相触的瞬间,贺眠眠微怔之后便低头,心尖颤颤。

  很快,萧越淡声宣布开宴。

  几位位高权重的臣子上前送了祝寿词,贺眠眠挺直脊背,认真地听着。

  不多时,臣子们退下,正中央站了几位身着粉色舞服的女子,伴着轻缓乐音翩翩起舞。

  “眠眠,一会儿不要紧张,”太后握住她的手,殷殷叮嘱,“弹成什么样哀家都喜欢。”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贺眠眠便有些无措,她紧紧地抿着唇,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思绪,心中默背着琴谱。

  几位舞姬退场后,她轻轻松开太后的手,轻移莲步,缓步走向中央的摆放着的古琴。

  一瞬间,窃窃交谈声与靡靡乐音都停了,只余裙裾扫过青阶的沙沙轻响,贺眠眠微微抿了下唇,在古琴前落座。

  片刻后,她朱唇轻启:“今日是母后的寿宴,永安想为母后弹一曲《醉渔唱晚》,愿母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话音刚落,她笑着看向上首,不期然望见萧越,他的神色带着些许阴郁,俯视着宴上的人。

  贺眠眠微怔,目光终于偏了偏,看见太后点头,她调整着凌乱的心绪,素手微落,弹出第一个弦音。

  她的琴音算不上意趣悠长,但是胜在熟练,一曲弹完并未出错,中规中矩。

  宴上的人自然也并未过多关注琴音,美人弹琴已是赏心悦目之景,琴音倒成了陪衬。

  一曲终了,贺眠眠吐出一口浊气,福了福身子,缓步上前,坐在太后身边。

  想了想,她又看了眼萧越,他正垂眸吃酒,方才的阴郁仿佛是她的幻觉。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抬眸,朝她举杯,而后一饮而尽。

  贺眠眠怔了下,朝他露出一个笑。

  他略显玩味地望着她,又自顾自地斟了杯酒。

  “眠眠,方才弹得不错,”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哀家很是喜欢。”

  贺眠眠回神,羞涩地抿唇一笑。

  接下来的宴席便与贺眠眠无关了,别的贵女纷纷上前献艺,贺眠眠看得津津有味,上次看三位贵女表演,皇上总是打断她,她还没看够呢。

  不过这次皇上认真看了吗?

  她百忙之中分出一个眼神给萧越,没想到却在半空中与他的目光相撞。

  又被逮到了。

  贺眠眠赶紧移开目光,假装在看他身侧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宫灯,映的他整个人都和煦了许多,所以方才匆匆一瞥的阴郁是她的错觉吧?

  看宫灯看得有些久,贺眠眠眨了下眼,眼前白茫茫一片,下一瞬便听萧越道:“母后,您不舒服?”

  宴上瞬间鸦雀无声,数十道关切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太后。

  “年纪大了,坐一会儿便头晕,”太后摇头叹息,“哀家先回寿安宫了。”

  贺眠眠蹙眉将太后扶起来,担忧道:“母后,眠眠送您回去。”

  “你留在这儿,”太后低声道,“忘了与哀家的约定?”

  约定?贺眠眠一愣,猛然想起太后说的让她找到几个喜欢的公子的事情,她俏脸微红,低低应了声是。

  虽是这样说,她还是执意将太后送出湖心亭,扶着她坐上轿辇后才折返。

  刚踏上栈道,有人相对而行,快要上岸,贺眠眠便没再动,想着等人过去再走。

  没想到他上了岸,却拦住了正要往回走的贺眠眠。

  贺眠眠怔了下,还未开口,那人便涨红了脸,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行礼:“朝请郎林廷参见永安长公主。”

  “平身吧。”

  她疑惑地看他一眼,只是行个礼而已,怎么连自己的官职与姓名都报上了?不过她也没多问,正准备转身回去,苏廷却再次拦住了她。

  贺眠眠抿了抿唇,看了眼湖心亭的方向,又看向脸色依然涨红的年轻公子,好脾气道:“林公子,此处人多眼杂,若是有事你便说罢。”

  湖心亭可窥四方,谁与谁说话一览无余,更何况她是新封的长公主,正备受瞩目。

  苏廷紧张地挺直脊背,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行了个礼便走了。

  贺眠眠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走远,终于踏上了栈道。

  回到湖心亭,刚坐下便听到萧越低声询问:“方才你在与谁说话?”

  皇上看见了?贺眠眠咬了咬唇,坦白道:“朝请郎林廷。”

  “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萧越定定地看她一会儿,片刻后薄唇轻启:“没说什么,为何停留那么久?”

  他的话中带着质问,贺眠眠没在意,也觉得匪夷所思,她紧紧蹙着眉,嗫嚅着猜测道:“或许他也忘了想说什么……”

  萧越低头抿了口酒,默默环视一圈宴上的年轻公子,他们的视线都似有若无地往贺眠眠的方向飘着。

  他皱了下眉,身子往贺眠眠的方向偏了偏,为她挡住小半目光。

  如果能将她藏起来多好。

  寿宴过半,月上中天。

  湖心亭吹来的凉风极为舒适,贺眠眠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和着丝丝缕缕的乐音轻轻哼着江南小调。

  只是睁开眼睛,这里却不是如诗如画的江南。

  她茫然地扫了一眼,宴上甚是热闹,推杯换盏间尽是笑颜,贺眠眠却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在想什么?”

  耳边飘来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贺眠眠不由自主地坦白,她喃喃道:“我有点想念江南。”

  萧越微微一顿,并未说什么。

  贺眠眠回神,微微抿了下唇,黯然道:“皇兄,眠眠想出去透透气。”

  萧越扬眉,看了她半晌,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直接道:“朕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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