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进宫第三天_嫁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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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进宫第三天

  她不自觉地偏了下头,瞥见他凌厉的下颌,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贺眠眠连忙垂眸。

  殿中安静几瞬,她鼓了鼓勇气想要拒绝,太后却点了头:“也好。”

  这下贺眠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了,只好站起身,福身怯怯行礼道:“谢皇、皇上。”

  她咬了咬唇,还是没敢叫皇兄,毕竟旨意还没下来,她拿不准皇上对她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再回神,太后在说话:“……再带上几个侍女让眠眠挑一挑,可不能委屈了哀家的女儿。”

  “是,母后好好歇着。”萧越恭敬道。

  贺眠眠乖乖跟着萧越出了门,前面的人目不斜视,步子迈的很大,她提着裙角急匆匆地跟上。

  好在静姝阁离太后的寝殿不远,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可是贺眠眠还是觉得有些累,恰好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望向还未换下来的匾额。

  贺眠眠松了口气,索性扶着墙站着。

  她微微喘着气,额上细汗淋漓,鼻尖上沁出的小汗珠极亮,连带着唇瓣的轮廓也染上湿润的银线,娇艳欲滴。

  萧越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忍不住微微抿了下唇,许久才收回目光,低声道:“进去吧。”

  说完他便走了进去。

  这么快啊,贺眠眠将细汗抹去,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前面的身影。

  没想到刚一进门便隐约听见潺潺流水声,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贺眠眠呼吸一顿。

  她来不及细听,踏过三道月亮门,穿过一小段回廊,居然看到了一条河,水声便是从这里传来的。

  寝殿自然在对面,临水而建。

  贺眠眠一阵晃神,若是将红墙绿瓦换成白墙黑瓦,便与她的家乡姑苏绣心镇有些相像。

  她强压下心中激动,下了桥之后克制着自己的目光四处打量,并未察觉萧越的靠近。

  “眠眠,喜欢吗?”

  他说出“眠眠”两字的时候格外缱绻,像是含在唇舌间,缠绵许久才舍得说出口。

  贺眠眠心尖一颤,只当是水声婉转给了她错觉,她紧张地抿了下唇,垂眸尽量镇定地说道:“多谢皇上。”

  “谢什么,日后你是朕的皇妹。”

  不知是不是出了幻觉,贺眠眠听见他轻轻哼了一声,她愣了下,又听他淡然地说道:“这是为兄该做的。”

  说话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贺眠眠又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苏合香气。

  她不自在地往一旁侧了侧身子,转首望向寝殿,侧颜惊艳。

  萧越拢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目光忍不住再次停留。

  过了片刻,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萧越适时转首。

  贺眠眠回头,瞧见一排穿着粉色襦裙的妙龄女子,俱都垂着头,乖巧行礼。

  “挑个合眼缘的,做你的贴身侍女。”萧越敛了情绪,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解释,说完便很快离开,只余下几丝苏合香。

  他的离去带起了微风,拂过发梢,热气还在耳边氤氲着,贺眠眠轻轻瞥他一眼,觉得耳朵有些痒。

  不过方才水声确实有些大,皇上应当是怕她听不清。贺眠眠定了定神,慢慢颔首。

  目光在几个侍女脸上扫过,还未开口,便有人来寻萧越,附耳说了几句话。

  萧越眉峰紧蹙,淡淡瞥他一眼,声音极低道:“朕没空。”

  见他眉间隐有不耐,贺眠眠连忙说道:“皇上去忙吧。”

  皇上不在她还能放松些,不然身心一直紧绷着,她有点吃不消。

  没想到他却没走,反而又靠近她一些,摆出兄长的架势道:“你年纪小,不会选侍女,朕帮你看着。”

  苏合香席卷了她,贺眠眠只想让他快些走,所以伸手胡乱一指,道:“就她吧!”

  可是她这样说,岂不是驳了皇上的面子?贺眠眠僵了下,没敢看萧越的神情,慢慢将手收回去,小心翼翼地描补:“皇上意下如何?”

  没想到他扫了一眼,竟然痛快地点头道:“可以。”

  贺眠眠小小地松了口气。

  “余下的人也都留在静姝阁吧,”萧越淡淡道,“不过人还是太少,朕明日再拨几个过来。”

  贺眠眠默默地数了下人数,八个……还不够多吗?

  不过她自然不会再驳了皇上,很快便福身道了谢。

  站起身时,她瞧见站在皇上身后的小太监无声地跺着脚,神色焦急,但是又不敢催促,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转。

  贺眠眠忍不住再次提醒:“国事重要,皇上去忙吧。”

  萧越深深地望她一眼,终于松口道:“好。”

  贺眠眠忐忑地避开他的目光,行了礼目送他离开。

  天色悠悠转暗,原本就在静姝阁当差的小太监们麻利地掌了灯,檐下的灯笼随风轻晃,水中的倒影碎成一条璀璨银河。

  没了压迫感,贺眠眠放松了些,忍不住上前几步想玩水,斜里却伸出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道:“姑娘小心。”

  她偏头,认出是方才她随手指的侍女,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寒星,原先是太后娘娘宫里的端茶侍女,若姑娘不喜欢这个名字,请姑娘赐名。”

  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贺眠眠松了口气,幸好没选中皇上身边的,她朝寒星一笑:“既然是太后娘娘取得,那便不改了。”

  寒星被她的笑晃了下神,片刻后才点头应是:“姑娘进殿吧。”

  说着她便要扶着贺眠眠进殿,但贺眠眠还有些不习惯旁人的服侍,不自在地松了手臂,轻声道:“我自己走就行了。”

  她原本只是个平民之女,不过是靠着一张与长公主相似的脸才有了这般富贵荣华。

  贺眠眠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格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更何况她家中清寒,是没有侍女的,头一次被人服侍,难免不习惯。

  贺眠眠垂眸往前走,寒星很快跟上,过了片刻,贺眠眠想了想,还是糯声解释道:“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别人的服侍……”

  寒星一愣,连忙开口:“奴婢晓得。”

  还没有人会向一个小小的侍女解释过这么多,寒星心中一叹,更加尽心。

  贺眠眠轻轻颔首,顺手推开了门,四处打量。

  殿中的布置格外温暖雅致,香炉中浮着幽幽淡香,墙上挂着的字画皆出自名家之手,连博古架上的不起眼小瓷瓶的釉色也格外别致。

  贺眠眠对这些不熟悉,所以只能惊叹不已,直到瞧见八仙桌上铺着的熟悉的苏绣。

  苏绣闻名于世,贺眠眠出身姑苏,善女红,自然也略懂一二,她不由自主地上前摸了摸,心中划过一丝怀念。

  她居住十六年的绣心镇便有一家专供皇亲国戚的绣坊,绣出来的绣品好看极了,许多姑娘家都想去做绣娘,她也不例外,可惜资历不够,只能作罢。

  寒星见她格外喜欢八仙桌,便吩咐侍女将膳食都摆在这里,贺眠眠吃了一些便有些精神不济。

  今日忙了一整日,从未松懈过,她不由得困倦起来,但是仍然强撑着。

  寒星察言观色,撤了膳食,搀扶着她来到寝殿。

  贺眠眠双眼泛酸,来不及仔细打量便躺了进去,陷入温暖舒适的锦被中,睡意昏沉。

  寒星帮她掖好被子,视线上移,是贺眠眠安静的睡颜,如远山芙蓉,靡颜腻理。

  她情不自禁地想着,就算说贺眠眠是自幼娇生惯养的公主也没人会质疑。

  看了一会儿,寒星吹了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正想上榻,脚下不慎踢到东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她呼吸一顿,小心翼翼地收回脚,却见贺眠眠已经坐了起来,道:“怎么了?”

  她声音软糯,含着浓浓的睡意,寒星连忙说道:“打扰姑娘了,奴婢不小心踢到东西,您快睡吧。”

  贺眠眠唔了一声:“没有伤到吧?”

  寒星心间一暖,连声说没事,她便很快躺下了。

  寒星也小心翼翼地躺下,可夜半雨声缠绵,扰人清梦。

  贺眠眠睡得极浅,稍微有点动静便会醒,中途醒了好几次,一夜都没睡好。

  萧越亦然,在现实与梦境中沉浮,不得安生。

  少女柔若无骨的双手攀住他的背,随着时轻时重的颠簸婉转吟哦,任他亲吻。

  萧越浑身燥热,掩不住极重地呼吸,勉强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扯出一丝透亮的银线,颤颤巍巍从唇角滑落。

  她眼眸微阖,腮边两团酡红,他吞去她唇齿间无意识地呢喃,指腹在她细弱颈间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香汗淋漓。

  “眠眠……眠眠……”

  一声又一声,缠绵悱恻。

  萧越猛然从梦中回神,望着熟悉的明黄锦帐,久久未能平复。

  从七岁起,每隔半年,他便一直梦到同一个人,看着她从一个小团子长成妙龄少女。

  一直未同意选妃的提议,便是因为他对梦中的女子有所希冀,没想到现在梦中的女子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不仅容貌相同,而且身份也与梦中一样,是他的皇妹。

  不同的是,梦中的女子一开始便是他的皇妹。

  他平复着呼吸,思索片刻,依然没有想出两者之间的联系,只当梦境是对现实的指引——简而言之,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她都是属于他的。

  萧越望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目光逐渐清明。

  名义上的妹妹又如何,有了这层关系,反而更方便。

  他没有过多犹豫便下了榻,换了衣裳后径直去了库房,兴致高昂地亲自挑选了些颜色鲜亮的衣裳,让太监送去静姝阁。

  他要做一个称职的好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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