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狼人少一点_榆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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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狼人少一点

  文渊阁。

  孙妈妈在房间里数钱。

  众所周知,文渊阁掌事人只有一个爱好。

  钱。

  很多很多钱。

  她的屋子是她的金库,处处有暗格,处处都有钱。

  平时闲的时候,最喜欢把钱拿出来一张一张查,查够了敛到一堆,往天上一扔。银票像雪花似的飘飘落落,那个场面。

  两个字,美极。

  美到她心坎里去了。

  此刻,白花花的银票散的到处都是,地上,床上,桌子上,目之所及,全是银票。

  桌边的摇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摇椅上隆起被银票覆盖的高高一层,往上走,有两张银票一扇一扇的,很有规律。

  银票下好像盖着什么。

  细瞧,是两个小圆洞。

  哦,鼻孔。

  哦,银票下边盖了个人。

  人是谁?

  屋主孙妈妈是也。

  银票做被,银票做抱枕,睡的叽里咕噜香,梦里还有大把大把票子朝她飞过来。

  孙妈妈接钱接的可开心,恨不得这辈子都不醒。

  以至于被“咚!”一声巨响吓的从摇椅上掉下来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摔得好疼,而是——

  妈的,老娘的钱!

  亲一口怀里的银票,小心翼翼放一边,转头,眼里熊熊烈火燃烧,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冲到门口,一句“不特么知道进屋先敲门”在嘴边马上要冲出去,却又在看清来人时转了个弯跑回去。

  姜榆慢悠悠收回腿,朝孙妈妈颔首:“好久不见。”

  然后毫不客气踩着银票进来。

  一脚。

  一脚。

  又一脚。

  银票上清晰可见的黑脚印。

  她的宝贝们脏了。

  孙妈妈心在滴血。

  她想发火,她不敢,只能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迎上去,“呦,姜姑娘来了。今日怎么得空到妾身这里来了?”

  “好久没来,过来坐坐。”姜榆坐到她的摇椅上,微微一笑。

  摇椅没有一点声音。

  她从身下抽出一张,“五百两,真多。”

  孙妈妈马上说:“您若喜欢,这些都是您的。”

  她往桌上放了一摞。

  别以为她会全给出去。

  她又不傻,给一摞不错了。

  一摞她都心疼。

  “不行,那不合规矩。”

  孙妈妈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说是不是?”

  “无功不受禄,不能随便拿人钱财。”姜榆把那张五百两放了回去。

  孙妈妈暗暗松了口气。

  她也只是客气客气。

  心肝宝贝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那可都是她的命。

  孙妈妈收拾干净桌子,给他们倒茶,“客官今日是来找炎儿吗?真不巧,他已经让其他客人包下了。但您放心,妾身马上去说,叫炎儿梳洗一下就到您房间来。”

  说着起身行礼,要往出走。

  “不用,我不找他。”姜榆道,“我找你。”

  “找我?”

  孙妈妈有些意外,随即笑道,“那行,客官您说什么事。”

  “来找你要个人。”

  她还以为多大事,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下去,“您说要谁,妾身立马叫他过来。”

  文渊阁最不缺人,被恩客看中带走是常有的事。

  当然了,带走可以,钱得够。

  她猜是祁炎。

  那又可以赚一大笔。

  孙妈妈心里乐开了花。

  姜榆:“祁画。”

  祁画是祁炎的妹妹。

  孙妈妈笑脸僵住,消失,“您怎么知道祁画在我这儿?”

  姜榆喝了口茶。

  本来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了。

  她躺在摇椅上,眼睛看着孙妈妈。明明她坐着的那个,视线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漫不经心道,“你说呢?”

  孙妈妈皱着眉头思考。

  半天,眉头松开,恍然大悟,“哦,妾身知道了。”

  三人看她。

  “你们是张大人的人,对不对?”

  姜榆:“……”

  残阳:“……”

  呼延卓尔:“……”

  您的智商可真是令人捉急。

  不过倒也省了很多事,姜榆顺势答应,“没错。现在可以把人带给我了?”

  孙妈妈摇头:“不行。”

  “理由。”

  “这是张大人交给妾身的人,没有张大人的吩咐,任何人不能带走。”

  残阳:“就是张大人吩咐我们过来把人带走。”

  “那你们有张大人的手写信吗?”

  “没有。”

  “那还是不行。”孙妈妈很坚决,“没有张大人的手写信,妾身不能把人交给几位客官。”

  残阳:“……”

  好轴一女的。

  姜榆站起,随手捡了一把银票,现在是真的居高临下,问她,“确定不交人?”

  孙妈妈被她看的害怕,还是点头。

  “行。”

  姜榆转身,把手里银票往火盆里一扔。

  哗——

  瞬间燃着。

  孙妈妈:“!!!”

  又在地上捡了一把,拿起蜡烛,问她,“交吗?”

  孙妈妈咽了咽口水,汗呼呼往外冒,刚要张嘴。

  蜡烛碰了下银票,着了。

  孙妈妈:“!!!!”

  姜榆接着捡,这次捡了好多,不止她,还有呼延卓尔和残阳捡的。一个拿蜡烛准备烧,两个准备往火盆里扔,配合十分默契。

  孙妈妈汗流满面。

  心被扎了好多窟窿,淌了好多血。

  姜榆继续问,情绪肉眼可见的不好,烦了,“最后一次,交,不交?”

  蜡烛即将碰到银票。

  高空银票即将脱手,火盆敞开怀抱准备迎接。

  一个手指头撒开,两个手指头撒开,三个手指头撒开。

  孙妈妈汗流如雨。

  最终,受不了了,给跪了,真跪了;“我交!我交!我交还不行!”

  三人松手,把钱还她。

  残阳故意从火盆那绕了一圈,吓她:“早这样多好,何必损失那么多钱。”

  “不过你这么多钱,刚才那点对你来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姜榆把蜡烛放回去,“收拾好,外面等你。”

  三人出去了。

  孙妈妈抱着刚才幸存的宝贝,对着火盆,非常想哭。

  死去的孩子们呐,娘对不起你们啊!

  她还好想骂人,但她不敢。

  一想到那女孩问她时的眼神她就害怕。

  也庆幸进门时想破口大骂的话及时刹住车没说出来,不然说不定又要烧掉她多少钱。

  说到这儿,心更痛了。

  抱着她的宝贝,丝毫不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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